白清行連忙捂住身下,露出一抹獨屬於少年人,不同往日故作成熟穩重氣息:“流氓!”
林朝歌輕笑,五指成梳穿插進墨髮往後梳,露出光潔額頭:“你那衣服扔在地上,我以為你也是要洗的,我就幫忙順手洗了”。
“也不知白小郎君的放了多久,都有味了”最後一句輕得仿若為聞,又似自言自語碎碎念。
昨個兒她洗衣服時瞧見白清行的拔步床裡露出一條白色的褻衣一角,這等衣服本見不得人,林朝歌本想幫他塞回去,誰料簾子開啟,發現角落裡藏著好幾條同樣款式髒了的褻衣,尾部連在抽屜裡。
林朝歌拉開抽屜,一眼瞧見裡面全是褻衣,有穿過的,也有沒穿過的混雜在一起,春日本就易滋生蟲蟻,這不是存心找罪受。
當時嘿嘿嘿,捂嘴差點笑出豬叫聲,想不到黑蓮花居然有這樣的癖好,古人曰名如其人,字如其人,假的。
“你就不能眼不見為淨?君子不問自拿為盜”白清行伸出一根白淨,修長手指頭指了指床鋪一角,解釋道:“況且就一休沐日而已。”
林朝歌臉上不禁有些動容,撥高几分音量:“難不成你還要在擱一休沐日?”
“難道你不是帶回家洗的?”這種衣服怎麼好意思光天化日之下拿出來曬?
且不說那個,他的褻衣大多數是一次性,穿了便燒,誰曾想一次疏忽,晾成如此大錯,白清行不免遷怒接連幾日有事回長安的元寶。
“我一般都是自己洗的,況且我也沒有書童幫……”越到後面,底氣越不足,小心翼翼抬眸惴惴不安的掃了眼黑蓮花陰沉的臉,林朝歌心裡一咯噔,十七個吊桶七上八下。
連日來安逸和諧的同居生活差點令她忘記黑蓮花本性是如此殘暴不仁。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況且林小郎君我不喜他人未經允許亂動我的物品”話掃尾頭,鋒利如劍,銳利眸子一眯,冷眼回視 。
林朝歌突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還好我幫你洗了,不然讓其他院的看到,不知怎的編排白兄與在下關係”。
白清行作勢掀開林朝歌錦被:“你幫我洗就有臉了?”
林朝歌眨眨眼,怕捱打,麻溜裹得更緊往角落縮去,只露出一個黑黝黝腦殼子,活生像個冬眠蟬蛹。
“放心,下次不會了,以我人格擔保!”
“早飯不用喊我,我有事出去一趟。”似想到什麼,他套上外袍,匆匆出門,順便將門帶上,呼嘯夜風而過。
林朝歌重新躺回去,錦被拉蓋過頭,黑暗中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著,在她眸底沉下一片暗影,正欲同周公再會,半響突然爬起來,看了一眼床頭的漏沙若有所思。
她有一個偏大的倒腰漏沙,洞口做的極小,臨睡前擱下,第二天早上正好流盡,現下里頭還有兩指細沙,說明天還未亮。
這麼晚了,黑蓮花會去哪裡?
注;這裡休沐日相當於週末、一週七天,休沐日就是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