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我令,全力圍殺此人。”
“是!”傳令兵領命而去。
原本喧鬧的廣場此時只有殭屍兵卒此起彼伏的喘氣聲,密密麻麻的它們已將宗陽圍得水洩不通,一雙雙赤瞳憤怒的盯著宗陽,戰刀霍霍。
宗陽緊握不嗔閉上了雙眼,鼓起的胸口在悠長吸氣,神識全力向四周延生,然後發揮身體最大的潛能吸納天地靈氣和太陽之力,背後有些暗淡的太陽隨之迸發出耀眼光芒,白的刺眼。他已經有了覺悟,不能殺光眼前這些殭屍,那麼就得死在這了,雖然還有很多事需要去完成,但從不後悔每一個決定。
宗陽猛然睜開雙眼,朝著醜陋的殭屍兵卒狂吼一聲:“來啊!”
下一刻,滔天巨吼回應宗陽。
……
這一日,原本是五大道門安排年青一代精英弟子誅殺小股殭屍,從中獲得歷練的日子,並不會有任何危險,誰知天有不測風雲,轉眼成了斷送香火的日子。
時間已過去了小半個時辰,七祠鎮外圍三個地方塵埃落定。
在第一個地方,劍意門首席大弟子齊翔安靜的平躺在雪地上,兩眼空洞,雪花落在他的臉龐上隨之融化,他背後只剩劍鞘,身子還在不停晃動,因為四個殭屍兵卒正在吞吃他的身體,一名殭屍道士走到他頭邊,手起劍落。在他周圍,同樣躺著早已冰冷的五具殘缺屍體。
在第二個地方,七具無頭骨架猩紅,只有憑藉那些襤褸衣衫,才能辨出他們是乙真門的弟子。
在第三個地方,殭屍兵卒的屍體堆出了一座小山,在山頭上一位年輕小和尚雙手合十卻已圓寂,任憑撲在身上的殭屍兵卒啃咬。
至於青丘門的七人四馬,卻不見了蹤影。
在鎮中央的廣場上,一角的虎牢城守軍屍體如霜凍的繡花鞋,歪扭的埋在了積雪下,白衣的寧峨門女弟子已經香消玉殞,卻一時分辨不出。
在廣場的另一邊,地面上黑壓壓的伏滿了死去的殭屍,一個至少是入衍境的弓箭手,一個靈域境的黑臉殭屍道士,幾十個入衍境的殭屍道士,還有七八百號殭屍兵卒,這樣的陣容,此時卻還沒有殺死宗陽。
其實人多有優勢,也有劣勢。劣勢是宗陽並不畫地為牢,死扛這些殭屍,而是如一條游龍四處奔走,所到之處對付那些殭屍兵卒是切菜砍瓜,對付入衍境的殭屍道士,只消熾炎劍氣一出,那是殺的它們屁滾尿流,而它們忌憚劍氣會傷了自己人,時時捉襟見肘。優勢卻是人海戰術拖得宗陽確實到了身體的極限,背後的太陽已十分暗淡。
對於宗陽來說,最大的兩個威脅便是那弓箭手和黑臉殭屍道士。後者的飛劍時常趁亂偷襲,不過在大黑劍面前如蚍蜉撼樹,每次被大黑劍擊飛,劍身開裂不說,黑臉殭屍道士勢必狂吐一口黑血,最後宗陽拼著被黑臉殭屍道士的斷劍洞穿身體的兇險,一劍斬了黑臉殭屍道士。
宗陽拖著不嗔,不知這是第幾次被圍死了,一陣雪風吹動他浸滿黑血的溼發,他抬起頭,兇悍雙眸怒睜,再次狂吼道:“來啊!”
放眼宗陽的血軀,傷口遍佈,除了胸口被斷劍洞穿的傷口在湧著血,在腰際對穿著一支箭,在左肩胛骨上還釘著一支箭,這兩支箭上都刻有符文,是那弓箭手拼著自傷八百的死招,射出八支可控的飛箭所致。
那些僅剩的兩百餘殭屍兵卒已經被殺怕了,哪敢上前,它們賴以為傲的強悍肉體在那柄大黑劍面前竟然比豆腐還嫩。
場面幾近尾聲,而在遠處某座高樓的樓頂上,不知何時站了一位窈窕的身影,與漫天飛雪搭配成一幅唯美的畫面。她一襲修身黑紗長裙素雅,背後隱隱繡著黑色蓮花,墨色長髮簡單的往後束起,映襯著一張雪白無暇的臉龐,她的美,她的靜,以及她的出塵,用凡間的任何詞語來形容都顯得蒼白粗俗。
她扛著一把赤檀素鞘的大唐刀,握柄的纖纖素手上有一個純白的鐲子,一雙秋水明眸靜靜的注視著下方被圍的宗陽,淡淡的呢喃道:“無暇之境。”
所剩的七八個殭屍道士在弓箭手的示意下作最後的撲殺了,而外圍的八百殭屍兵卒已經衝到了廣場邊緣。
宗陽想爆發出最後的力量,不料氣機一竭,身體竟已虛弱到不能再吸納天地靈氣和太陽之力,背後的太陽頃刻間黯然消散。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