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那麼緊張,”寧磐拍拍言清,“就算他們把你打死了,小爺也能把你醫好。”
“呵呵,”言清給他一個白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臭石頭!你要在亂說話,我把你腿打折!”劉玉錦的聲音傳進來,同時配合了一聲破空長嘯的鞭笞,一陣悽切尖細的馬鳴聲。
寧磐身子一抖,像真的有了感應一樣,揉了揉自己完好的腿。
五湖路與朱雀街相連,是以這一路都十分太平,四周民宅不多,倒有些許多破落了的鋪子,有手腳快的已經收拾好了鋪子重新開張,手腳慢的也支了個攤子在鋪子前開始了買賣,一路上幾乎是每間隔五十米就停駐著一排官兵,就是以防萬一突發事變。
雖說有一些營生,但人確實還不是很多。
直到駛出五湖路,幾人都開始緊張了起來,連寧磐都收起了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警惕地注意著周遭的環境,寧磐將腦袋伸出簾外,四處打量:“你說說你家王爺把宅子建那麼偏幹什麼?這回去多危險啊?一看就是沒想過要討老婆的人。”
言清無奈翻白眼,不過聽他這番形容也是很好笑,不由打趣道:“你看他那副凶神惡煞,生人勿近的模樣,找了個還能看月亮的地方,已經是求爹爹告奶奶的不容易了。”
寧磐笑了起來:“你這張嘴跟我比還真有過之而不及啊。”
駛進的這一路已經一個人都看不見了,安靜得有些可怕,看這裡這麼荒涼,言清覺著不論白天還是夜晚,都可謂是攔街敲悶棍的最佳地點,頭頂上的一輪圓月十分亮堂,隱隱有些發紅的跡象。
言清放下了簾子,看著馬車上的雕花窗欄,又想起了趙楚昀囑咐的那件事,若是他們真不能相信,那麼今夜就是他們最佳的測試時間,端看誰能透過了,當然,也需要看看她還有沒有命活著走出這條街。
要是被趙佶抓住了,那肯定就是死路一條了,言清都能想到他的做派,大抵是殺了她,再將她偽造成畏罪自殺的模樣,到時候,她便只有唯一的一個籌碼讓自己能夠苟活下去。
他們的,小小配角生存可真難啊!言清忍不住爆粗口,難道就沒有一個生存容易的劇本讓她穿一穿嗎?
還有那個天煞的系統,已經大半個世紀沒有動靜了,難不成是宕機了?
正走著,寧磐的眉頭卻忽然皺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感覺有些不對勁,似乎覺得四周有什麼古怪的地方,他望著馬車經過的四周,發現一片安靜,並沒有什麼異樣。
忽然間,他抽動了一下鼻子,聞到一絲極幽淡的甜味。
這是“茵犀香”的味道,乃是西域的一種迷香,初聞並未有什麼感覺,若是感到甜味,那就說明迷香已入體了。
寧磐連忙從小包袱裡抓出一把藥粉,灑在了言清臉上,接著又灑了一把在劉玉錦臉上。
“快,跳車!”寧磐喊了一聲,身體已經率先從馬車側方跳了出去,一手揪住言清,另一手護住劉玉錦,這迷香現在才被他們發覺,只能說明馬車早已經不安全了。
就在他們跳下馬車的一剎那,一個人從馬車底下破了出來,緊接著大塊石頭被人從巷子後方扔了過來,呼嘯挾風,狠狠地砸中了車廂,車廂散成無數碎木濺向空中!
轟的一聲巨響,也不知道那大石頭是怎麼扔過來的,車廂被巨石砸得粉碎,緊接著便是一陣箭雨襲來,狠狠地扎向馬車的範圍。
幾人在地上滾了幾圈才穩住身體,言清頂著一臉發白的藥粉,心臟狂跳:好快!若是在車上險險避開了黑衣人的攻擊,也會被破空而來的石頭砸個稀碎,就算他們躲在車廂之中能夠憑小巧騰挪的功夫在石頭下揀條性命,只怕也會被馬上射成了刺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