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解釋道:“他只是有些害羞,大姐,雅雅姐,你就收下吧?好不好?”
“你坐下!”方雅對她煩得很,“聒噪死了,這小孩誰啊,值得你這麼替他說話?”
言清老老實實坐下,嘆氣道:“故人的孫子,兩年前走散了,這好不容易尋回來了,想給他找個安身立命之所,雅雅姐,你就收下吧,酒肆剛好缺個打雜的。”
蘇明華拼命點頭。
這時,落塵幹不動聲色的手指敲打了幾下桌面,方雅收回落在他手上的目光,又擰著言清的胳膊道:“這一個月,好好給我待在不夜坊,哪都不許去。”
“我!”言清就要一口老血噴出來,不讓她出去,還不如要了她的命呢!正要反駁,就聽方毅咳嗽了一聲,她轉頭,蘇明華正淚眼汪汪地看著自己呢: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可是......言清扶額:該她受的就得受。
罷了罷了,不就一個月嗎,她忍就行:“好吧好吧,那花花呢?”
方雅瞟了一眼蘇明華:“看他表現。”
“得嘞!”言清喜笑顏開,總算是鬆口了,“你小子,享福了啊!”
蘇明華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朝方雅十分誠懇的拜了拜:“謝謝雅雅姐!”
了卻一樁大事,言清一身輕鬆:“終於能享用美酒了。”
落塵幹替她斟了一杯:“這個可是你們木樑來的琥珀酒,我早前吃了一口,便徹底愛上了,想來你早就饞這一口了。”
木樑的酒?言清倒是沒喝過,她淺淺抿了一口,入喉便是灼燙、辛辣,一下子衝上天靈蓋的感覺,她打了個激靈,眼淚都激出來了一些:“這也太烈了吧!”
落塵幹被她的反應逗得低頭淺笑:“入喉時是會辛辣些,慢慢就會變得綿軟、光滑、香氣馥郁。”
還真是,言清摸摸鼻子,掩飾住自己沒喝過的事實:“太久沒喝了,都忘記它的味道了。”
“你今天不讀也得讀,要不然,我便打斷你另一隻手!”
這才剛喝一口,樓下就傳來了喧鬧的聲音,言清摸了一把瓜子,湊到窗前看熱鬧。
這一眼就看見了熟悉的人。
溫柔正將一本冊子甩在說書人的桌案前:“今天本王妃就要聽這故事。”
說書人拿起冊子隨意翻看了些,臉色隨之變差,他緩緩合上,冷聲道:“我已經說過了,說書的規矩就是不輕易改本,王妃若是想聽故事還是明日再來吧。”
溫柔瞬間擰緊眉心,語含憤恨:“你敢抗命?”
“嘖嘖,”方毅搖頭,“你這妹妹可是越來越囂張跋扈了。”
言清淡笑一聲,單臂置在桌上,撐著流暢的下巴,聲音閒散:“這人吧,有了權勢,有了錢財,自然就要橫著走了。”
“要是你,你不橫?”
方毅搖頭低笑:“也是,那我肯定比她橫一百倍。”
只是溫柔也沒想到,碰到的是個硬茬,那說書的並不是臨宋人,自然也就受不得人裹脅了,說書人握緊了拳頭:“眾所周知不夜坊是個包容的地方,王妃莫不是要仗勢欺人不成?”
溫柔冷笑:“我今天還真就仗這個勢了,你又能拿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