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周侯爺為何咬定你殺了整個撫化鏢局?”
“為何?”
高臨楓講來:“聽說前日有你的同夥殺了周係的下人阿呆,殺人方法嚇人得很,僅憑一根絲線殺人,又和撫化鏢局人的死法相同。蘇兄,你可真認識以絲線為利器的江湖中人?他殺阿呆時口口聲聲說是尋你而來。”
蘇詮一直以為慕青衣是個不諳武功的弱女子,怎麼會將兩者相連,拳頭往桌上一錘,怒道:“我哪裡認識什麼以絲線殺人的人!周侯爺嘴中有幾分真假,隨便胡謅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難不保是他自己買兇殺了撫化鏢局。”
“可容師哥在侯爺府探聽到,說這回的撫化之災不是侯爺所為。”
光在這生氣也沒用,高臨楓提議道:“這會撫化鏢局已被衙門清理過了,我們不妨去瞧瞧,總有蛛絲馬跡。”
“你知道那鏢局在何處?”
高臨楓嘴角一抹笑,拍拍胸脯:“小爺我,混跡江湖不是白混的!”
空蕩的撫化鏢局,灑進泥土裡的血漬還散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一衝進鼻腔裡就像一群飄來的冤魂附體,不見屍體也特滲人。
高臨楓掩鼻道:“屍體均已被官府清理,這一程,祝願我們有功而返。”
在這樣沉悶的環境裡,蘇詮不比高臨楓活躍,倒異常的罕言寡語。他一路細眼瞧,哪裡有滴血跡都能過目不望。
左看看右看看,四處檢查毫無收穫,正當高臨楓嘆要“無功而返”時,蘇詮喚倒道:“臨楓,你來瞧,這面牆有扇暗門。”
蘇詮推門而去,裡面是通往逼仄的密室,他們二話不說謹慎探入。
一路摸黑而去,燭臺上有未燃盡的蠟燭提供了光明。蘇詮走了幾步正要開口說什麼時,腳下似乎踩到了某樣東西,他看仔細是一隻手,一具屍體差點沒把他嚇得尖叫,忙瞪大眼睛掩嘴。
高臨楓打趣說:“呵,蘇兄,你身為大將軍的後人,難道還被一具屍體嚇得飛了魂魄?”
蘇詮沒心思去接高臨楓的趣話,兩個人再往前走,又多了幾副七豎八的屍體,血腥味更加濃重,路上又多了兩行血漬腳印。
高臨楓取下一盞蠟燭觀察地面的腳印,發現往出口處的腳印只是一個人的,他道:“這個密道不曾被官府發現。”
蘇詮也一同蹲下,藉著燭光看見屍體上的致命傷口,脖處翻出慘不忍睹的喉肉,從未見過這樣場面的蘇詮“啊”一聲嚇得屁股坐地,臉部一陣陣地抽搐發白。
高臨楓瞧見蘇詮的慫樣又拿他取笑:“哪裡就這麼嚇人了!想當初我還在死人堆裡睡過覺呢!”他說完想到蘇詮是為家人性命而來,開不得玩笑,才轉做正經問:“這下你真不認得兇手?或者你得罪了什麼江湖中人,他才嫁禍於你。”
蘇詮抹了一把冷汗搖搖頭。
兩人再走到盡頭,只見幾個空箱並殘留三兩具屍體,紅色的燭光裡有什麼白光在熠熠奪目,蘇詮順著光看去,拾起角落裡藏留的白銀,翻銀底看時刻有“官銀”二字。
高臨楓接過來瞧了一番,他雖然調皮年少,可關鍵時候也不含糊,遁著線索梳理下去:“這個鏢局是這個被滅口!譚武既有此勾當,官銀必定是從官場人的手中流出!那麼朝中是何人與譚武勾結?而官府未查到這個密室,空箱裡的官銀在此之前是被何人拿走了?”
昏暗的燭光中,高臨楓跟蘇詮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狹隘的猜想共同指向了周侯爺。
“那人是誰想必你我心中都有大概。”蘇詮先開口說道。
高臨楓點頭:“嗯,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