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臉上疤痕如縱橫的溝壑,讓沐梓風突然想起了師母的臉,她用指甲撓出來皮肉外翻的傷口,和那人的疤痕何其相似。
“愣什麼愣?”滿臉疤痕的那個男人,眯著眼睛,催促道:“快點爬出來,難道非要爺扶你出來?”
他的聲音正是剛剛說話的男高音。
沐梓風識趣地從麻袋裡爬了出來。
出來的一瞬間,一柄冰冷的槍管緊緊地抵在了沐梓風的太陽穴上。
“舉起雙手,抱在腦袋後面,蹲在地上,乖乖地聽話……”一個男低音惡狠狠地罵道:“下賤胚子,不要想花招,這屋子裡面都是拿著槍的主,不聽話要你腦袋開花!”
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面對生與死的抉擇,沐梓風沒得選,只能照著男低音的話去做。
縮到了牆角的沐梓風,只能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這個地下世界:
那是一個約十平米大小的房間,沒有一扇窗戶,三面都是土牆,沒牆的那一面,七、八根碗口粗的木柱組成了一扇門。
門外是一條過道,隱隱約約站著幾個扛著步槍的人。
眼前的男高音穿著黑絲短褂,腰間別著盒子炮,小鼻子,眯眼睛,中等身材,滿眼不屑的表情,指揮著男低音做事,看來是這裡的管事。
男低音瘦高,也衣著黑絲短褂,他露出的胳膊上繡著一個漢字,再仔細一看,居然是:
一個“天”字。
除了男高音、男低音,還有兩個提著步槍的傢伙,他們胳膊上也繡著“天”字。
糟糕,沐梓風大吃一驚,他心裡清楚,只有橫行西北的鬍匪,才會繡著這樣的紋身。
難道自己掉進了匪窩了?
“歡子,這幾個人,身上可有夾帶?”男高音開口說話了。
“甭提了,晦氣,疤爺,都是窮鬼!”男低音嘆了口氣:“就找出來這些玩意。”
說完,歡子將一些東西扔在了地上,沐梓風定睛一看,居然是火摺子、寫著13的木牌,最重要的是,那幾張紙條和符咒,也在裡面。
“您看……都是些……”歡子的話還沒說完,被一聲大叫斷了。
“我有話說!”沐梓風鼓足了勇氣,突然嚷嚷了起來。
“你?”疤爺疑惑地問道,抓進來的人雖然他見了不少,但是很少看到主動問話的。
“是的,疤爺,請相信我,我能給你帶來一大筆錢!”沐梓風急匆匆丟擲了自己的條件:“我就一個要求,一個最簡單的條件,麻煩把那幾張紙還給我!”
幾張紙條,對於疤爺他們不值一文,對於沐梓風來說,可是極其重要的線索,他必須要回來,所以鋌而走險,喊上了一句。
敢於在這裡談條件的,疤爺還是第一次遇見,又把紙條翻了一翻,疑問道:“你要紙條幹啥?又不是紙票?”
“那上面有我至親的東西。”沐梓風正色道:“對於你們沒啥用,對我來說,是個念想,我想這個交易,你們肯定非常划得來,財富唾手可得。”
“嗯,那你說!”疤爺將紙條丟在一邊,那些東西對他來說,屁都沒有用,權且聽這小子說說,倒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