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海深月的表情依舊文風不動,和江源慎往外走,她的背影看上去比平常還要可靠幾分。
終於,他徹底遏制不住,喉嚨右側的靜脈竇起了個刺眼的鼓包,臉色通紅地大聲囔囔著:
“為什麼你到現在都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呢!尋栞她突然消失不見,你也要這樣做嗎!我為你們付出多少!”
他的弦外之音是「你們對我難道不殘忍嗎?」
靜海深月沒有停下腳步,讓靜海雅人更急了。
眼前的少女出島時他並不著急,因為她的母親就陪在身邊。
可現在,夜見尋栞突然消失不見了,讓靜海雅人的腦內生出了某種灼熱物質,讓他的情緒開始左右搖擺,漂浮在熱流裡的思考與理性分道揚鑣。
“求你了,你不能再走了!”靜海雅人張大了嘴,快步朝靜海深月走來,“我和你一起去找尋栞!這些人根本靠不住!”
靜海深月望向了江源慎,只是淺淺地張開嘴說:
“江源同學,麻煩你攔下他,那個人如果想跟,也不行。”
每當她提出要求,江源慎都感覺自己好像和靜海深月成為了共犯。
江源慎轉過身,和走上前來的靜海雅人對上視線,能感覺到他的瞳孔深處彷彿閃爍著焦躁的感情。
“江源,我對你已經很好了,你難道也要像梓川那個壞小子一樣,從我身邊搶走重要的人嗎?”
似乎是意識到可能不是眼前少年的對手,靜海雅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苦澀,聽起來好像快要哭出聲來。
江源慎遠遠看著蹲在地上抱首的梓川孝空,他就是靜海深月口中的「那個人」。
他隨即輕聲對著靜海雅人說道:
“能不要跟來嗎?”
或許是江源慎的語氣過分溫和讓靜海雅人露出了極為驚訝的表情,兩人在群青色的傍晚中對上了視線。
“我從早稻田畢業,但我依然回到這裡找尋栞,和某些人相比,我不知道我輸在哪裡.”
他的口吻很是落寞,彷彿是在說「我根本不比別人差」。
“也許喜歡的人碰巧不是你吧。”江源慎瞥了他一眼,轉身跟上靜海深月。
靜海雅人直直凝望著兩人逐漸消融在空間裡,雙唇一張一合,終究無言。
他明明和兩位皇后住在一起,可三人卻彷彿住在不同的房子裡,連看的風景,都不是同一處。
◇
街道水渠中,是緩緩盪漾的濁流,空中偶爾掠過的烏鴉,正在兩人的頭頂哇哇地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