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七月底,知鳥高中的期末考結束了。
現在,江源慎卻感覺和靜海深月漸行漸遠。
她現在忙的不像樣,不是去神社做活動就是回家,自己和她的關係很微妙,自從「出走失敗」後,靜海深月就成為了江源慎身邊若即若離的存在。
她明明就在隔壁班級,每天都會在走廊對視,但江源慎卻察覺到她想離開的心早已泯滅,恐怕是和她重新出現的母親有關。
如此想來,她當然有留下來的理由,但江源慎也不曾過問。
而另一邊,他和黑澤憐愛也漸行漸遠了。
黑澤憐愛沒有打電話責備他,原本以為是因為知鳥島通訊未恢復的問題。
結果知鳥島的通訊網路在最近恢復正常了後,江源慎的簡訊資訊像剛建好的土坯房,亂七八糟的垃圾簡訊一湧而入。
唯獨關於黑澤憐愛的資訊空空如也,彷彿她從一開始就不曾存在。
如果她主動聯絡自己,那在某種程度上也是認輸了。
江源慎有些煩惱要不要給黑澤憐愛發去資訊,他在對話方塊裡輸入——
「最近在做什麼?」。
沉默了會兒又刪掉,這種先前不兌現承諾,又懷抱著可能讓她越陷越深的矛盾下,現在又對她戀戀不捨的感覺莫名讓自己噁心。
先前七月放學的某個下午,江源慎一如既往地和朝空搖杏離開學校,坐上已經運營的電車回家。
突然間,她望著手機彈出的資訊,小嘴情不自禁地發出錯愕的聲響,接著便把手機湊到江源慎跟前。
江源慎看向手機螢幕,然後也愣住了。
是波蘭·東瀛肖邦國際少年鋼琴亞洲邀請賽的比賽新聞,上面寫著的是「協奏曲B組獲獎結果」。
緊接著,下面發出了一張點贊數極高的照片。
穿著黑色禮服的黑澤憐愛身材高挑,小臉冷淡,出落的驚人般的美麗和驚人。
她明明正在獲獎,但表情很僵硬,硬生生變成了葬禮現場。
「她和她母親一樣,是個鋼琴天才!」
「是鋼琴美少女!太漂亮了吧!」
「這個人一定能成為世界聞名的鋼琴家吧?」
「擺出一副臭臉是在裝樣子嗎?一副來參加幼稚園孩子比拼的嫌棄臉」
而在她旁邊的,是一個戴著細細眼鏡框的少年。
他臉上掛著一副自信滿滿的笑容,明明是第二名,站在黑澤憐愛身邊的他彷彿是白馬王子一般。
當看見下面有「兩人真配!」的評論時,江源慎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裡的疑惑宛如一條蛇,不停的蠕動,咬著他的內心——
「這個人是黑澤的男友嗎?」
“黑澤同學好厲害,這比賽應該都很專業吧!”朝空搖杏羨慕般地張大了嘴,苦笑道,“我果然和她相差很多呢。”
可是江源慎卻完全笑不出來,甚至連苦笑的心情都沒有,看見這張照片的打擊,不亞於被人用棒球朝著腦袋狠狠地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