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左夢庚卻覺得劉良佐考慮太多了:“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要不要放阿濟格一馬,咱們肯放阿濟格一馬的話,阿濟格應當能平平安安地撤過黃河,但是我們纏住阿濟格的話,形勢就完全不一樣了!”
正是阿濟格決定與曹州方面聯絡的主要原因,而劉澤清更是憤憤不平地說道:“阿濟格在信中只要咱們肯放他一馬,就把整個河南地盤都讓給咱們,問題是他早不撤晚不撤,偏偏在這個時候撤!”
雖然劉澤清、劉良佐與左夢庚是這次曹州起義的最終勝利者,但他們的勝利只能用慘勝來形容,畢竟山東方面用來鎮壓曹州之變的清軍就有三十個牛錄的八旗甲兵與六十個營頭的綠營兵,阿濟格用來鎮壓曹州之變還要多。
雖然劉澤清、劉良佐、左夢庚拼湊出了上萬骨幹部隊與數萬新軍,但是與真正的清軍正規軍不管是戰鬥力還是其它方面都差了一大截,結果就是起兵初期雖然有所斬獲,但很快就損兵折將損失驚人,如果越明軍不出兵北伐的話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但即使如此也是一場慘勝,骨幹部隊只儲存下來半數。
原本劉澤清與劉良佐還把希望寄託於戰勝清軍之後能大撈一筆,可越明軍既然東西兩線同時投入五百營兵馬,自然不可能把勝利果實讓給曹州,結果就是曹州慘勝之餘卻只分到了一些殘茶剩飯而已。
曹州原來還指望在阿濟格身上大撈一筆,可現在阿濟格這一撤,他們原來的如意算盤又要徹底破產了,所以劉澤清才有這樣的怨言。
而左夢庚雖然是將門子,卻是典型的虎將犬子,一聽到劉澤清抱怨就趕緊打了退堂鼓:“東平侯,既然阿濟格都招惹不起越明朝,咱們還是不要三心二意吧,咱們這位承天皇帝可不簡單啊!”
左夢庚這麼一說反而讓劉澤清覺得有機可趁:“咱們想要在這個亂世飛黃騰達就得想盡辦法三心二意,黃得功就是前車之鑑,阿濟格可是願意把整個河南都讓出來,那可是整個河南!”
劉良佐卻是提醒了一句:“不包括豫北三府,而且阿濟格再怎麼配合,咱們也拿不下豫北三府,朝廷在西路不但派了奉天高皇后領軍親征,而且所部高一功、李過、劉體純都是百戰精銳,更不要說邢勝平麾下還有幾十個營頭!”
左夢庚也贊同劉良佐:“且不說南面有多少營頭的精銳兵馬,東面也隨時能出動幾十個營頭!”
而且左夢庚還有一種擔心沒說出來,曹州軍之所以起事之初進展順利並堅持到現在,一個關鍵因素就是打出了承天朝的旗號,不管是榆園軍還是曹州附近的諸路義軍都是因為承天朝的旗號才與他們合作,而現在承天皇帝親自率軍北伐,不管是榆園軍還是各路豪強、義軍都想與承天皇帝劉永錫聯絡,他們若是敢與阿濟格玩什麼花招的話,恐怕這些盟友會第一時間給朝廷遞刀子。
但是劉良佐、左夢庚這麼一說反而讓劉澤清下定了決心:“既然承天皇帝劉永錫不是善類,那咱們就必須留著阿濟格對付他,不然這小子得勢之後咱們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劉良佐還想勸說劉澤清,劉澤清卻是乾脆利落地說道:“我主意已定,你們誰敢打退堂鼓的話就別怪我手下無情,這件事必須幹!”
劉澤清一向心狠手辣,而且曹州既然是劉澤清的老家,自然被他經營成了鐵桶江山,因此他這話一出劉良佐與左夢庚都不敢說話,好一會左夢庚才說道:“既然東平侯主意已定,那咱們就幹下去!”
而對於高皇后來說,她原本以為這次北征會異常辛苦,畢竟阿濟格所部是大清國最後一個真正意義的野戰大兵團,忠貞營加上大西營聯手也未必是阿濟格的對手,但是誰也沒想到自從北伐開始以來她收到的都是捷報。
最初還是高一功、李定國、劉體純、李過報上來的捷報,但很快他就收到了安徽巡撫邢勝平的捷報,也知道邢勝平親率大軍攻入河南,這次北伐的勝算至少多了五成,但是最意想不到的捷報還是東路明軍已經一路高歌直接拿下了濟南城。
原本阿濟格只需要對付湖廣一路北伐軍而已,而現在卻變成了要對付三路北伐軍,如此說之前最多隻有五成勝算的話,現在就變成八成勝算甚至九成勝算,因此高皇后的身邊都變得積極起來:“娘娘,既然阿濟格在河南肯定頂不住,您不如親自率軍收復開封、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