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這個建議的可不僅僅是跟隨高皇后與李自成多年的闖營老人,就連有著皇貴妃封號的皇貴妃陳氏都特意寫信過來建議高皇后抓住機會,她甚至還提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理由:“開封為應天皇后故里,早一日收復開封應天皇后就早開顏一日!”
雖然不管是高皇后還是陳氏都沒見過這位傳說中的應天張皇后,但是她們很清楚承天朝繼承大明法統的合法性都來源於這位承天皇后,而且從劉永錫的言語之中她們也清楚張皇后才是真正意義的後宮之主。
正因此如此,不管是高皇后還是諸位陳貴妃總想著怎麼討好張皇后,而現在拿下開封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但是高氏曾經跟隨李自成席捲河南、荊襄、陝西,所以對於搶佔開封、洛陽這種名城沒有多少興趣,現在她考慮的問題更深遠一點:“開封、洛陽遲早是朝廷的地盤,由誰拿下來又有什麼關係?哪怕是豫北三府與北直隸,遲早也是朝廷的地盤,我就不爭這個風頭了!”
高皇后身邊這些人都沒想到高皇后在這個問題上會這麼謙遜,他們都勸道:“娘娘,那咱們總得乾點什麼吧?娘娘冒著天大的風險御駕親征,如果沒有什麼大功的話,恐怕有人會風言風語!”
他們之前一直把高皇后當作吉祥物,覺得高皇后能夠御駕親征已經足夠了,完全可以向天下人與承天皇帝交代了,但是誰也沒想到這次北伐如此順利,所以他們也有了更多的想法,希望高皇后能立下幾件驚天動地的大功好向承天皇帝劉永錫炫耀一番。
而高皇后當即答道:“我要大功幹什麼,陛下又不會因為我立下什麼大功對我格外恩寵,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曹州賊給看緊了!”
在幾年之前,高皇后與她麾下的兩支大軍都被大明朝稱為“流賊”,而曹州的三支兵馬則被稱為“朝廷棟樑”,而現在形勢卻完全反過來,高皇后與麾下兵馬已經是承天朝的中流砥柱,而曹州的三支流兵散勇雖然起事反清為朝廷北伐創造了絕佳機會,但是在高皇后的眼中他們還是曹州賊。
現在承天朝的首要敵人雖然還是建虜,但是數萬曹州賊卻是承天朝必須重點提防的物件,而高皇后這麼一說,她身邊人都領會她的精神:“娘娘英明,曹州才是咱們首先要對付的敵人!”
“如果當初曹州賊肯用心抵抗建虜的話,弘光朝怎麼也能再堅持個三五月,所以國家要長久也必須小心曹州!”
“曹州是我們的老對頭了,我看曹州比建虜還要陰狠!”
曹州軍體系內的劉澤清、劉良佐、左夢庚所部可以說是忠貞營與大西營的老對手,甚至可以說是有著血海深仇,反而是承天朝的經制之師過去與忠貞營、大西營沒有任何交手的經驗,因此現在是新仇舊恨都湧上心頭,大家都覺得要按高皇后的意思來辦。
而高皇后也非常明確地說道:“我不關心是誰拿下了開封、洛陽,但唯獨不能是曹州!”
在高皇后下達命令之前,參加這次北伐的各軍將士已經把注意力放在曹州上,甚至連從安徽出兵北伐的邢勝平也不例外,而且在大家眼裡北伐既然已經成功了一半,曹州軍就沒有太大價值反而是大麻煩。
而在高皇后的這條命令之後,諸路北伐軍就重點盯防曹州軍,不允許他們離開原有防區太遠,甚至全力拉攏著與曹州聯盟的縉紳、豪強、土寇,而現在邢勝平就迎來了這麼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任復性,你身後這位到底是誰?”
任復性就是榆園軍最出名的領袖任七,曹州之所以能在清軍的圍攻之中席捲數十州縣並堅持到現在,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得到榆園軍的全力支援,但是榆園軍與曹州之間的聯盟是建立在打出承天朝旗號的前提之下。
而現在承天朝的北伐大兵既然已經打到了河南、山東,任復性在內的榆園軍領袖認為不必透過曹州來轉達自己的利益訴求,直接就跟邢勝平建立了聯絡。
只是任復性帶來了一位非常神秘的客人,讓邢勝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任復性有何用意,而任復性壓低了聲音說道:“天門伯,這可是位重要人物,是冒著天大風險過來的!”
邢勝平知道事情緊急,也不跟這位神秘人客氣:“是哪位先生,請露個真容吧?”
但是來的這位神秘人卻是先問了一個他眼中非常重要的問題:“聽說天門伯是邢娘娘的親弟弟?”
雖然邢勝平只是邢夫人的族弟而已,但是邢夫人水漲船高,所以邢勝平也總是以邢皇后親弟弟自居:“你說得沒錯,邢娘娘就是我親姐姐,有什麼事情你只管開口,娘娘與陛下能照應你周全!”
這位神秘客當即答道:“在下左夢庚,奉陛下之令統領三十營將士接應曹州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