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漢官來投最講究官位,但是現在多爾袞已經號令不動下面的王爺、貝勒,各個固山、甲喇已經形同軍閥割據,大家誰手上兵強馬壯就說話管用,掌握十萬大軍的阿濟格說話最管用,所以漢官來投已經不講什麼官位,而是一開口“授五個牛錄”或是“授兩個牛錄”。
但別說是授兩個牛錄,哪怕是授五個牛錄甚至十個牛錄也是空頭牛錄,大清國只是給了牛錄編制,哪怕是洪承疇、馮銓這樣的人物照樣得自己去招兵買馬,但這也是大清國應付眼前這場危機的唯一可行方案。
兩次南征失利讓大清國的每一個牛錄都變得殘破,不管用什麼辦法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全恢復元氣,在這種情況下多爾袞只能飲鴆止渴,一口氣新建了近三百個牛錄,頒發給漢官的空頭牛錄更是達到上百個之多。
多爾袞也知道這種作法後患無窮,但大清國承受的損失實在太過驚人,所以多爾袞現在見人就打賞一兩個牛錄希望能用這些漢官來擴大兵馬,而阮大鋮也是能折騰會折騰的人物,他當即說道:“多謝攝政王賞識,但是要對付金華賊與劉永錫,兩個牛錄起不到多少作用,五個牛錄可以勉強一戰,請攝政王授我十牛錄,我有辦法大挫金華賊!”
如果是在入關初期,阮大鋮提出這樣的誇張要求肯定是第一時間被諸位王爺、貝勒砍成肉泥,畢竟大清國總共才幾百個牛錄,阮大鋮一個新附之臣一開口就要授十個牛錄那跟造反沒有區別。
即使是牛錄已經瘋狂注水的現在,阮大鋮開口索要十個牛錄的舉動仍然是異常大膽,但是多爾袞現在就怕漢官膽子不夠大,所以他聽到阮大鋮這麼說當即問道:“阮先生在福王朝廷擔任過兵部尚書,有什麼破敵制勝的奇策?如果能說服本王,自然可以授你十牛錄!”
而現在就是洪承疇吹捧阮大鋮的時候,他當即站了出來說道:“南征時阮兵部曾經上過平浙十策,字字都是金玉良言,可惜當時沒人肯用阮兵部的平浙十策,不然金華賊絕不至於席捲南國!”
聽到這多鐸與豪格就不樂意了,畢竟他們倆是這次南征的具體負責人,但他們終究是大清國的親王,而且所有人都認為兩次南征失利,他們的責任最大,現在站出來與阮大然、洪承疇爭論南征失利的責任問題絕對是自討苦吃,因此他們只能保持沉默態度。
而阮大鋮也是謙虛了兩句:“不敢當,不敢當,平浙十策有不少地方不甚妥當,而且最重要的是當時阮某手上沒有十牛錄精兵,否則絕不至於讓金華賊禍害天下!”
洪承疇繼續與阮大鋮進行互吹:“這次阮兵部北上,不僅僅是向朝廷報告田見秀領軍南下的訊息,主要想向朝廷獻平南十策,這可是繼平浙十策之後的定國之策,仍然是字字金玉良言!”
雖然阮大鋮這輩子從來沒有任何領兵經驗,但是論誇誇其談並以“知兵”的專家身份出場一直是行家裡手,但過去他再怎麼折騰都沒辦法糊弄多爾袞在內的諸位滿蒙貴族,畢竟這些人都是真正的實戰專家,打過的惡戰苦戰比阮大鋮看過的戰例還要多,阮大鋮只要一開口就會露出天大破綻。
但是現在大清國面臨入關以後的最大危機,雖然也覺得阮大鋮這位弘光朝的兵部尚書不靠譜,如果阮大鋮真有如此神通,弘光朝怎麼可能輕輕鬆鬆就被豫王多鐸解決,所以大家都對阮大鋮的平南十策寄以厚望。
現在普通的方子已經救不了大清國,必須要下猛藥才能有起死回生的機會,雖然大家都覺得阮大鋮的《平南十策》可能是真正的毒藥,但總比坐以待斃更好,就連禮親王代善都對阮大鋮寄以厚望:“既然有平南十策,不如大家都聽一聽,如果合適的話,朝廷施行下就可以了!”
而多爾袞也當即說道:“阮兵部,如果平南十策真有洪部院說得那麼神奇,這一次絕對不會象去歲南征那樣成為百年恨事!”
說到這多爾袞惡狠狠地掃了多鐸與豪格這兩個罪魁禍首一眼,而阮大鋮聽到也是信心十足地說道:“多謝攝政王與諸位王爺賞識,但平南十策說起來複雜,實際真正的核心在於一件大事,但這件事肯定影響到諸位王爺、貝勒的切身利益,如果這事能施行下去,大清國自然可以立於不敗之地,如果不能施行的話,其餘平南九策也是一紙空文!”
但阮大鋮越是這麼說,多爾袞與諸位王爺、貝勒就越是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