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聯合剿殺已經給荊州製造了無數大麻煩,如果張獻忠再殺出川來大家都覺得荊州府要立足不住。
如果是李自成四方流動作戰的時代,大家覺得荊州府這塊地盤丟了也就丟,沒有什麼大不了,但是現在既然打出了“總督五省軍務皇太后兼一品貞義夫人越王妃行署”,又得封官爵,大家都覺得荊州府這塊地盤絕不能丟了。
特別是大順軍的這些將領更是覺得荊州府不能丟掉這塊地盤,他們之所以從北京退回山西,又從山西退回陝西,然後在陝西流竄了大半年時間,關鍵就是沒有一塊穩固的根據地。
現在天下的形勢已經完全變了,已經不再是李自成、張獻忠幾百騎就能縱橫數省的時代,沒有一塊穩定的根據地哪怕有通天本領也都只能遺恨終生,因此高一功剛說完田見秀就立即補充道:“但不管何騰蛟、阿濟格幹什麼,咱們都守住荊州這塊地盤,不然沒辦法向陛下交代!”
高皇后覺得田見秀說得很有道理,而且真要丟掉了荊州府她的皇后夢也成了夢幻泡影,因此她當即問道:“厚澤侯,您覺得那我們應當怎麼辦?”
田見秀在大順朝就是澤侯,這次承天朝改封不知什麼原因,劉永錫親自為田見秀定下了“厚澤侯”的封號,這是來宣詔的太監史朝立親口所說。
而田見秀也覺得朝廷恩重格外賣力氣:“娘娘,不管來的是張獻忠還是何騰蛟或是阿濟格,或者他們三路夾攻荊州,我們都力戰到最後一刻,但是請娘娘請陛下及早親征,還有報備大明奉天皇后的奏本也可以一併請史太監帶回京師!”
高一功、李過、劉體純等人也覺得田見秀的建議可行,高皇后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那把史太監請過來,跟他把事情說清楚並請他為咱們荊州多說幾句好話!”
只是田見秀卻是補充了一個建議:“實際還有一個挽救危局的辦法,就怕興國侯與鄖陽伯不肯接受!”
李過第一個站出來表態:“只要保全荊州,最大的委屈我都能接受。”
高一功也是毫不猶豫地說道:“是啊,只要讓我姐成為大明奉天皇帝並保住荊州萬無一失,不管什麼事情都能接受!”
而田見秀當即說出了他心中的方案:“興國侯與勳陽伯能接受朝廷聯絡賀珍嗎?”
一說到賀珍李過與高一功臉色都變了,他們從陝西南下原本是準備進兵四川,結果鎮守漢中的大順軍賀珍部不但已經降清,甚至還突然襲擊了他們的部隊迫使改道湖廣,但最後高一功還是咬著牙說道:“賀珍與我等有過舊怨,但是為了朝廷與姐姐,我能接受!”
李過有同樣的看法:“厚澤侯有這樣的提議,是不是跟漢中有過聯絡了?放心,我對這件事持贊成態度!”
而此刻的張獻忠也在關心著這件事,但是他看問題的角度完全不一樣:“我入川這麼多次還真沒發現川中都是些刁民,一定要好好殺殺他們的威風!”
張獻忠之前屢次入川都是春風得意,但是之前張獻忠是標準的流寇,最多也就是在四川停留小半年就撤走,而且都是遊動作戰,而現在幾乎整個川蜀都已經是大西軍的地盤。
但是大西軍過去是馬上打天下,雖然佔領成都之後就準備轉型,但實際還是馬上治天下的一套思路,結果就是處處受挫,這幾個月來張獻忠總是聽到不計其數的壞訊息,即使他殺了許多人也解決不了問題,反而讓問題變得一團糟,而現在張獻忠又動起了殺念。
但是張獻忠的丞相汪兆齡卻不同意張獻忠的觀點:“確實要殺殺這些刁民的威風,但關鍵還是把湖廣拿下來,只要拿下湖廣全盤皆活,現在清國大兵準備北撤,正是天賜良機啊!”
張獻忠卻有著自己的看法:“雖然這確實是個機會,但是我覺得回陝西才是正道,我回陝西去只要登高一呼肯定一呼百應!”
李自成、張獻忠與他的部將都是陝西人,現在在四川遇到了解決不了的問題就想著回陝西老家,但是汪兆齡卻是非常明確地說道:“陛下,回陝自然是一條明路,但是這條路不好走,漢中賀珍這一關就不好走,更不要說大清國在陝西佈置了重兵,還是原路出川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