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良佐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而劉永錫的幸福就建立在大清國的不幸之上,雖然到處是屍山血海,到處是押下來的俘虜,但是現在文武官員都對劉永錫、張皇后還有監國公主心服口服,就連許多以正人君子自許的文官現在遇到了劉永錫與張皇后都服服貼貼,根本不敢多嘴。
劉永錫、張皇后這樣的主君可不是信王、福王那種長於深宮婦人之手的皇帝,是真正意義上的開國之君,雖然這次湖州之役劉永錫與張皇后並沒有親自上陣廝殺,但是他們成功的背後卻是十萬清軍陪葬。
餘煌就是一個最典型的例子,過去餘煌因為是天啟朝的狀元公自命甚高,總覺得越國公與張皇后之間似乎太親密了,而且越國公的私生活似乎太混亂了,邢夫人居然是興平伯高傑遺孀,妾室李香君更是出身於秦淮河,可偏偏按照張娘娘的意思劉永錫要與監國公主成為夫妻,事實上要繼承了大明的法統。
餘煌內心深處總覺得這也不合適那不合適,甚至準備與人聯名勸諫張皇后與越國公,但是今天看到這屍山血海的場景之後,他突然明白過來了,這是帝王家事,不是他能夠插嘴或質疑的領域。
雖然現在監國皇后、監國公主加上這位少年越王的組合看起來有點不靠譜,但是餘煌莫名奇妙就想起了太祖朱元璋。
一想到太祖朱元璋,餘煌就明白過來了,雖然現在有不少人質疑朱皇帝的所作所為,但是太祖在位時那麼多名臣包括誠意伯劉伯溫有誰敢質疑太祖的所作所為,太祖皇帝朱元璋娶了那麼多來歷不明的女人,誰敢質疑一句!
因為太祖皇帝朱元璋是真正從血與火中走出來的帝王,他的成功背後是伏屍百萬,想要殺誰就殺誰!
而劉永錫與張皇后同樣是從血與火走出來的大人物。
在想明白這一點之後,整個監國小朝廷的行政效率突然上了一個境界,大家不再討論那些無關緊要的禮儀問題,而是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中興事業中來。
而大捷之後的第一場御前會議也在討論著中興大業的具體戰略,大學士張國維直到現在還不敢相信清軍已經被趕出浙江,畢竟他在兵部尚書任上的時候遇到建虜斬首十餘級都是大功,可是一個少年加上兩個女人的組合居然輕輕鬆鬆地殲滅十萬清軍。
但正因為這段兵部尚書的經歷,他的戰略眼光勝過一般人:“娘娘,越王,還有監國公主殿下,此次大捷之後全浙盡為我有,但是國家雖有全浙卻不足以立國,吳越國就是最好的例子!”
吳越國可以說是以浙江立國的最好例子,但是吳越國的地盤卻並不僅僅侷限浙江一省,包括了蘇州府與蘇州府才能與楊吳、南唐對峙,後期還包括了福州府,所以才有“一劍霜寒十四州”的說法,但吳越國光憑十四州地盤雖然足以立國,但對手也是金陵政權中極為弱勢的楊吳、南唐,遇到北宋也只能納土歸降。
而現在的監國小朝廷雖然已經派王孫蕃經略江西並有所斬獲,但是江西一路只是偏師,真正的決戰戰場仍將是南直隸,明軍如果能收復金陵飲馬事業則中興事業大功告成,如果不能拿下南直隸,那隻能是東南的割據小政權而已,稱不上正統。
而劉永錫對於張國維的看法深表贊同:“英雄所見略同,張相國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將士稍加休整之後就要準備進兵金陵,不過真正可慮者不是多鐸的殘兵敗將,而是建虜派來的援兵!”
在場諸人之中就數監國公主對劉永錫的信心最強:“不管建虜派來多少援兵,有永錫哥哥自然可以輕鬆應付,等收復金陵國家就可以考慮北伐了!”
劉永錫反而保持一種非常慎重的態度:“這件事還真有些不好辦,這次能收復全浙是因為天時地利人和,但是進兵金陵就沒那麼容易,但是為了國家考慮又必須進兵金陵!”
困守浙江絕對是死路一條,監國小朝廷想要長遠生存下去就必須向外進攻,哪怕攻不下金陵也要象吳越國那樣拿下蘇州府與松江府才行,而張皇后當即問道:“小錫覺得進兵金陵有什麼困難可以說出來,本宮想辦法替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