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錫點點頭道:“我想文成公的意思是想讓我及早南下,畢竟我父親在南都統領著上萬操江水師,只要我到了南京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而且我們誠意伯府與南都大司馬史可法一直是通家之好,家父刊刻文公書星佔遺書的時候還特意請了史大司馬校訂!”
張國紀聽趙志傑說過這個細節,而且剛才他和趙志傑就已經去看過了那三卷《星佔》,也確認這書的校訂者就是現在的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我以往只知道誠意伯府與東林復社勢如水火,沒想到居然誠意伯跟史道鄰居然有這樣的交情。”
道鄰就是史可法的號,在確認他與誠意伯府的特殊關係之後張國紀就覺得這件事至少沒有看起來那麼離譜。
畢竟南京向來是東林復社掌握的地盤,而東林復社與誠意伯府向來是勢如水火,而身為南都第一號大人物的南京兵部尚法史可法向來是比較傾向於東林復社。
所以大家之前都覺得史可法主持南都大局的話,劉孔昭的日子肯定不會太好過,這也是張國紀眼中誠意伯府的最大弱點。
可如果劉孔昭與史可法有這麼一層特殊關係在,那形勢自然就不一樣了,至少劉孔昭可以保證全身而退,而劉永錫也當即就笑了起來:“東林?復社?哼,我們跟他們鬥了好幾十年,從萬曆年就想徹底扳倒我們誠意伯府,可他們什麼時候佔過上風?哪一次不是灰頭土臉?我們誠意伯府註定是要與國同休,他們憑什麼跟我們誠意伯府鬥。”
從某種意義來說,張國紀只是一個暴發戶而已。
如果不是家中出了張皇后,張國紀只是河南一個窮書生而已,跟誠意伯府這種國初傳襲下來的世代勳貴完全不在一個境界上,平時只能考慮著太康侯這個爵位到底能傳襲幾世,現在聽到劉永錫說誠意伯府註定與國同休那自然是覺得特別羨慕:“你們誠意伯府確實與普通的世爵不一樣!”
只是太康侯雖然承認誠意伯府的特殊性,但還是沒能最終下決心,他還是覺得劉永錫太年輕實力太弱了。
而劉永錫也看出了張國紀的猶豫不決,當即就把所有本錢押上去:“太康侯,文成公確實託夢給我讓我牽著那位貴人的手及早南下,太康侯,您跟我們一起走對大家都有利,但是這件事信不信一切都隨你,反正信則有,不信則無,我絕不強求!”
劉永錫說“信則有,不信則無”,這絕對算是原地打滾耍無賴了,但是張國紀與在場的史朝立、趙志傑都很吃這一套。
畢竟數十萬流賊隨時會可能殺入京師,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一根救命稻草在他們眼裡都是定海神針,更何況劉永錫不但有自保的實力還有劉孔昭在南都接應,張國紀又是個徹徹底底的明白人,最知道事情輕重緩急。
張國紀只能十分坦誠地說道:“我信我信,我當然相信文成公確實給小誠意伯託夢,我既然來了就代表我信了有這麼一個奇夢!”
“從現在開始,張某人的身家性命就託付給小誠意伯府,我家裡能用的家丁還有十多人,雖然稱不上個個都是亡命之徒,但是跟隨我多年都算忠厚可靠,現在都交給小伯爺統帶,而且除了這批家丁,我手上還有一萬兩銀子,也全部交給小誠意伯排程使用!”
劉永錫不得不承認張國紀確實是個明白人,幾句話直接就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託付給劉永錫,但是隻要他人到了南都形勢就完全不一樣了。
而且對於劉永錫這個小團體,有了太康侯張國紀加入之後形勢也同樣不一樣了,畢竟他可是天啟皇帝的岳父,到了南都以後這重身份自然是一言九鼎再好使不過,這個小團體自然也能如魚得水身價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