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擔心的,”菊大娘抬手拍了拍孃的手背,“她要是真有那麼大的氣性,他們母子當場就發作了。要不是她自家的兒子都覺得她理虧,能這麼含含糊糊的算了麼?要認真說起來啊,李明化家這當孃的不咋地,她兒子卻也不是那不說理的,要不然他們家的生意也不會這幾年越做越好了啊。老妹妹你就放心吧,我心裡有數著呢。”
菊大娘話音剛落,身邊就響起了一個悶聲悶氣的悶哼聲,“哼,這樣的娘,能養出多好的兒子來啊,他,他今天不過是怕了咱們人多罷了。不過,要是他敢秋後算賬,咱們家三兄弟呢,還能跑了他?!”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李永拴向來是個悶葫蘆,除了大山投了脾氣在一塊有說有笑的之外,在別人面前可向來是寡言少語的,更別說當著雲芳等人的面這麼發狠的數落李錦容了。
菊大娘首先反應了過來,臉上笑成了一朵花,連著說著,“好,好,好,三兒這話說的好,他李明化就是比咱們銀錢多罷了,他一不是里正,二不是鄉老的,咱們可不怕他,我可是有三個兒子呢。”
看著菊大娘興高彩烈的說著李明化家的事情,彷彿他不是這十里八村裡最富裕的人家,只不過比一般人家稍微富裕一點的樣子,娘知道菊大娘這是在安自己的心呢,她滿是感激的反手拍了拍菊大娘的手背,卻也沒再說出了什麼擔心的話來。
把菊大娘送回家了,天色就有些漸漸的暗了下來了,菊大娘也不再虛挽留了,她催促著雲芳一家人上了馬車,還是讓李永栓和大山坐在車轅上趕車,馬車穩穩的駛出了李子溝。
一路上有些沉悶,只有小石頭看著氣氛尷尬,不時的湊上幾句的趣,不至於讓氣氛完全的冷了。
待到回到松坡屯,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大山擔心天黑路上不好走,執意的要留李永栓歇息一晚再走。看得出裡,菊大娘替藍家出頭和李錦容家打了這一架,對大山的觸動很大,雖然他的話少了,可是待李永栓的情分卻更重了。
第二天,吃過了早飯,李永栓消消停停的趕著馬車回了李子溝。
爹已經從孃的嘴裡聽說了事情的經過,一家子趕了一個集,不但遇上了李玉珍兩口子,聽了那毛翠柔的閒話,大山也看上了一個漂亮姑娘,最後還和李錦容家來了一次大對決,爹的臉上一直沉著,不知道琢磨些什麼。
打發了李永栓,爹把娘喊回了裡屋,有些鄭重的說道,“眼看著大山一天大一天的了,雲華也定了親了,大山的親事,……”
爹的話越來越低了下去了,娘已經明白了爹的意思,他這是聽了自家兒子在集市上的表現有些擔心了。娘也知道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給趕緊給大山說門親事,可這事哪是這麼容易的,他們把花婆子死死的得罪了,再加上一個毛家,他們還不定怎麼臭大山呢,而自家兒子又傷了一條腿,好好人家的姑娘哪裡這麼容易尋的啊?
雖然他們剛剛接了張管事那筆生意,可是以後做下來是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而且就算這事順順當當的做成了,也只是一筆生意,又不一定不是可以長長遠遠做下了營生,人家嫁姑娘,總要看到實實在在的。
心思轉了幾轉,娘想起了雲華給她透過的口風,還是壓低了聲音把這事和爹說了一遍。
爹聽了半天沒作聲,‘吧嗒’、‘吧嗒’的嘬了好幾口菸袋,才點了點頭,“華兒說的也是歌辦法,過了年就打發他們幾個去看看,就是不成,也只當去走親戚,探探那邊人們的口味,也算外面那些醃了一個多月的大蘿蔔找找路子了,要不然以後還要抓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