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前浮現了方才進屋後看見的一幕,那時的沈長楓走出來的方向就是從藏著暗道的角落走出,接近他的時候,他的渾身都是冷冽的寒氣,根本不像是就寢的人該有的體溫。
這些細節,她此時才發覺。
只是,她現在來不及再去細想這些事背後的意圖。
她閉了閉眼睛,將手按在磚塊上稍加用力,擋在她面前的石門轟隆的響了一聲後,朝著右側緩緩移動,露出了石門後的暗室。
暗室內不同於外頭黝黑的通道,裡面的四壁都點著燭火,將這間暗室照的燈火通明。
她站在門外看不清暗室全部面貌,待她跨步進入後,腳下的石板下沉了一小截,嚇得她立刻挑開,伸手扶住牆壁,就怕再跳出來個機關、隧道。
結果只是她想多了。
門內的石板下沉只是為了便於人進入暗示後合上石門。
石門再次移動後,她才吐了口氣,穩了穩心神——
她膽子雖大,但身處在這種伸手不見的暗道裡總覺得有些駭人,此時進了燭火明亮的暗室裡,懸起的心才漸漸放下了。
她輕著腳步往暗室內走去。
只見暗室正中間僅有一張石床,似有一人躺在石床上,那人岣嶁著身子,不知是否在昏睡。
杜宓快步靠近,捏著嗓子輕聲喚道:“殿下……”
還未等她走到石床旁邊,岣嶁著身子躺在上面的人猛地半豎起身子,目光凌厲的看向她,朝著她斥道:“滾開!”
杜宓腳下的步子止住。
她的眼睛緩緩睜大,口中不自覺的溢位兩字:“怎會……”
方才李穆背對著她,此時她繞到了他的側面,才得以看清楚他的模樣,原該是清冷霍然的貴主,此時卻如階下囚一般被人用小臂粗的鐵鏈子拴在四肢上,鐵鏈子綁在石床上,因鐵鏈子寬鬆,他每一個動作都驚起鐵鏈碰撞的聲音。
哐啷哐啷。
每一下都格外刺耳。
杜宓立即垂下眼瞼,用手握著匕首快步走到石床邊,正要蹲下,身去用匕首去撬開鐵鏈:“殿下,片刻就能好。”
被她攥在手裡的鐵鏈迅速抽,動了一下,從她手中被拽落。
杜宓的眉擰了下。
說實話她有些氣惱,先是讓她滾開,接著又是如此不配合,這人怎麼如此不識好歹啊,她可是來救他的誒!
如果不是礙於他的身份,杜宓都想要罵髒話了。
她斂起自己面上的表情,抬起頭疑惑的看他,喚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