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去沈府,杜宓沒有帶上春花。
春花雖打小跟著她長大,陪著她一道兒上樹下河捉魚摸蝦,就是沒陪著她練習打架,導致春花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待她去只會徒增累贅。
她便隻身一人奔赴沈府。
在險些被顛簸的散架之前趕到了沈府所在的街口,翻身,下馬,將馬匹栓在了街口一家茶肆旁,在給小二塞銀子時,她向小二打探有無見過一貴客公子進了沈府,她又將李穆的模樣稍加描述了下。
小二略一回想,便說道:“有有!估摸著進去了有兩個多時辰。”
兩個多時辰?
那豈不是在她溜出來之後才進去的?
杜宓又忙問道:“那你可有看見他出來?”
“這倒未曾見到。”
杜宓眉心一跳,心底頓時慌了,“你確定?”
小二笑了笑,“說的不好聽點小二這活就得有看人下碟的眼力勁兒,那麼通身貴氣的爺我怎會看錯,錯不了!”
小二話音剛落,就看見杜宓把腿兒就朝著沈府一路奔去。
小二不知其中輕重急緩,只是對著杜宓的背影笑著搖了下頭,“如今著滁州的姑娘怎的愈發毛躁起來了。”
杜宓的性子毛不毛躁她自己個兒也不關心,她只知道眼下她要急死了。
李穆進了沈府足有兩個多時辰未出來,他不信李穆會與沈府裡的人那般投機,能呆上這許久,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可李穆身手不凡,沈府裡的護衛大多都是散架式,若真硬碰硬起來,李穆不會輸。
但沈家卻是藥材商,論起陰的人讓人防不勝防啊!
杜宓唯恐李穆受了一點兒傷,又要將這傷算在蔣侯的頭上,因此急的不得了,行動之間也少了些謹慎。
在來沈府的路上,她再三思慮進了沈府後要從何處下手。
偌大沈府,她一人像是無頭蒼蠅似的亂竄,怕是在找出李穆之前就被人發現了蹤跡。她幾番考量,仍是溜進了沈長楓的院子裡。
一是她不解沈長楓那日在蔣府的行徑所謂何意。
二是整個沈府之中,她竟是找不到第二個能下手的人。
她在院牆外貓了會兒,終於等到長生與其他下人從臥房裡出來後,才輕手輕腳的推門閃入屋中。
屋子裡漆黑黑的,沈長楓應是熄燈睡下了。
杜宓躡手躡腳的正要往床畔走去時,忽然屋子一角亮起一抹跳動的火焰,搖曳的火焰後隱隱有一張蒼白的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