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柳花滿店香,吳姬壓酒喚客嘗。
金陵城同走時一樣熱鬧。
人頭攢動中,一不留神就會跟同伴走散。
賀韶光不得不拔高聲音問身側換上了尋常衣裳的春藻:“之前來信說的你爹在哪?”
春藻茫然環顧四周:“啊飛花塢.”
“飛花塢?”賀韶光順手扯住路過的小姑娘問對方:“小姑娘,你知道飛花塢怎麼走嗎?”
誰知那小姑娘聽了之後臉一紅,飛了她一個白眼就匆匆離開了。
???
賀韶光轉頭又去問旁邊的大叔:“大叔,飛花”
“你去那種地方做什莫啦?年輕人看起來挺有錢的,去尋樂子啦?”
大叔看著粗獷,開口卻是異常的嬌羞。
“啊我們找人的。”
“哦哦,你看到這條街不啦?沿著東邊一直走就能看見河,過了橋再走兩里路就到咯。”
大叔聽聞她們是去找人,和善地笑笑,就給她們指了條明路。
等他走了,春藻手攥衣角,緊張問道:“夫人,奴婢一個人去就行了吧?您還是回去等我,那種地方腌臢”
“別嘛,我也早就想去看看了。”秦淮八豔的名氣,給她對金陵煙花產業的印象留下了一個香幻的夢。
也許是還沒入夜,飛花塢的各色花樓都還沒開張,一個姑娘都沒看見。
丫鬟小廝懶懶散散地坐在院落門口聊天,這時候就沒那麼多競爭關係了,愜意十足。
這片的住宅區就在最大的一座花樓後邊,繞過花樓是一片低矮狹長的泥磚房,兩戶一房,一排十戶,每戶人家的環境都是一樣的潮溼擁擠。
同前面雕樑畫棟的繁華格格不入。
這裡住的大多都是年紀大了的姑娘們,容顏老去,只有昔年的技藝傍身,卻不能當飯吃,只住得起這樣的房子。
也有過得清苦的三口之家,或是鰥寡之人。
春藻垂了眼眸,指甲輕輕掐進掌心的肉裡,她很是緊張,手心出了一層滑膩的汗。
賀韶光理解她的近鄉情怯,安慰她:“若是找到了自然是好,找不到也彆氣餒,我們再到附近去問問,總歸在這要待段日子,不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