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易闌臣打電話過來了,我已經替你解釋過了。”她的聲音雖然不算友善,但也沒有了往日的厭惡。
“謝謝。”陸繁遙深深的鞠了個躬,“真的很抱歉。”
梁先生嘆了口氣,“這孩子昨天晚上可嚇死我們了,看來他最聽你的話了,你進去了一趟,看來脾氣也順了,否則那些護士連進門都不敢。”
孟藿眉透過玻璃,隱約的看見原本躺在病床上的兒子已經半坐起來,眼睛看著陸繁遙的背影,一眨也不眨。
“合同裡的款項我會盡快讓助理去辦理,但我告訴你們這是最後一次。”她的聲音裡再次帶著厭惡,“還希望你記得,以後離我兒子遠一點。”
陸繁遙深再次深的鞠了一個躬,然後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醫院。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酒店的,只知道自己上計程車的時候,說了什麼地方,那計程車司機接連拉錯了好幾個地方,要不是脾氣好,早就將她丟下車了。
等站在酒店的門口,陸繁遙才暗歎自己原本是下樓買早餐的,但現在胃裡像是被塞了石頭,什麼也吃不進去了。
而等她開啟房間的門,伴隨著“滴滴滴”的響聲,她看見易闌臣正坐在套房的書桌前,見她回來了並不意外,只微微了抬了抬眼睛,隨即將目光再次放到了他面前的電腦上。
“你回來了?”易闌臣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邊在鍵盤上敲擊著,一邊用平靜的聲音說,“吃早飯了嗎?”
陸繁遙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慢慢的走了過去,伸手將手裡的那疊檔案摔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易闌臣的手指還在鍵盤上敲擊著,過了良久才停下來,然後將那檔案拿過來,隨手翻了一下,隨即撥通了電話。
陸繁遙一直站在他的辦公桌前,臉色有些蒼白,直到他的電話打通了的一剎那,她抓起書桌上的那杯水,一下子全潑在了易闌臣的臉上。
帶著餘溫的水從他的臉上滴滴答答的落下,漆黑深邃的眸子裡滿是平靜,旋即對電話那頭的周助理說,“馬上發新聞出去,合同已經籤成了,很快就是咱們收網的時候了,我要讓他們為當初背叛易氏付出代價。”
陸繁遙不用想便知道他說的究竟是誰,那些當初在易闌臣最艱難的時候,帶著公司的商業機密走的那些高管們。
易闌臣漆黑的眼底似有殺機,卻轉瞬即逝。
等他結束通話了電話,目光才落在了陸繁遙的身上,“以後別動不動就往男人的臉上潑水,你們女人看那些肥皂劇太多了,我可不希望易太太學她們那一套。”
“你為什麼要去利用一個孩子。”陸繁遙眼底的怒意更盛,“你知不知道他現在躺在重症監護室裡,自己打斷了自己的一條腿。”
“這果然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易闌臣唇角微微的勾起,竟像是聽到了極其好笑的笑話,“別說你不知道他是誰?!”
在易闌臣以為,梁初冬那樣的糾纏陸繁遙,一定會將自己的底細告訴她的。
可他卻不知道的是,陸繁遙對這件事情卻一無所知,聽到他的話,旋即皺眉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不是梁初冬嗎?”
易闌臣從身邊的紙盒裡掏出一張紙巾,擦拭著臉上殘留著的水珠,然後觀察著陸繁遙的表情,似乎她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見他如此不冷不熱的模樣,陸繁遙只感覺心如死寂,良久才喃喃的開口,“回國之後,我要從易家搬出去,搬回到以前的房子裡,我覺得我們在一起只能讓彼此都難受。”
易闌臣從一旁的抽屜裡掏出一根香菸,慢慢的點燃了,嫋嫋的煙霧讓他的臉有些模糊不清,過了良久,“這樣也好,最近我工作上的事情會很多,也照不不到你。”
氣氛靜默,沒想到他這樣輕易的答應了,反倒讓陸繁遙心裡空落落的疼。
易闌臣只抽了幾口,便熄滅了手裡的煙,隨手從身邊拿出一張銀行卡出來,慢慢的放在了桌子上。
“這些錢你先拿去花,每個月我會讓周助理給你打錢。”他的聲音平淡,好像在談一筆合作,公事公辦的模樣讓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