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這個時候,李初夏偷偷潛入了白日裡偵察過一番的營帳裡,那裡面只有簡單的幾樣傢俱,以及一個躺在床上的人。
她湊近過去一看,登時瞪大了眼睛,“鳳白?你怎麼在這裡?”
鳳白聽見聲響,迷迷糊糊從睡夢中甦醒過來,看見李初夏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百里雲崢攻進來了麼?”
“沒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初夏竟然從他的臉上看出了一絲欣喜的意味,有些奇怪地皺了皺眉,又看鳳白的臉色好像不是很好,上前去檢視了一番,問道:“你生病了?”
“嗯,之前中了毒。”鳳白應了一聲,看著李初夏的目光有些複雜,“你不應該來這裡的。”
“可我還是來了,難不成現在,你想趕我走?”李初夏看了他一眼,聳了聳肩。
鳳白張了張口,好像還想說些什麼,可下一刻,他突然聽到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而且十分急促,他連忙看向李初夏,“有人來了,你快躲起來。”
“躲?我還能躲到哪裡去?”李初夏左右瞧了瞧這整個帳子,裡面就只有簡單的幾樣傢俱,能給人用就不錯了,還想著藏人。
腳步聲越來越近,李初夏也能聽到了,於是乾脆躲在帳子門簾邊上,果然,一個士兵掀開門簾進來時,並沒有看見旁邊躲著的李初夏,只是直直地看向鳳白,“醒了?”
“嗯。”鳳白淡淡應了一聲,隨即問道:“外頭髮生什麼事情了?怎麼那麼吵?”
士兵聞言,卻是冷笑一聲,“鳳白,你如今還會關心血旗軍團嗎?外頭髮生什麼事情,都跟你沒有關係了吧?最後血旗會變成什麼樣子,你應該也不會在乎了。”
這聲音很是囂張放肆,聽得李初夏都跟著攥緊了拳頭,現在的小士兵都這麼跋扈了嗎?
鳳白的臉色拉了下去,直勾勾地看向那士兵,冷哼道:“愚蠢,你們以為光憑著你們那代理首領就能夠戰勝百里雲崢麼?被人耍得團團轉了還不自知,我看,再這樣下去,我們血旗才是真的要完了。”
“你自己辦不到,如今還不願讓旁人辦到。等著我們提了百里雲崢的頭過來,到時候,我看你還怎麼信誓旦旦地來教訓我。”士兵說著,憤憤地轉身就想離開,卻沒想到身後卻冒出來一個灰頭土臉的人——那是李初夏!
“你怎麼……”士兵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可他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下一刻,卻見她抬起了一個小板凳,狠狠地朝著自己的腦門砸了下去。
也就一下,那士兵馬上兩眼一翻,暈倒了過去。
李初夏滿意地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塵,輕哼一聲,“這種以下犯上的人,你和他講那麼多道理做什麼?你以為他當真聽的進去嗎?他那樣對你說話,不尊重你,你就不該留他。”
鳳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是跟隨我許久,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若是旁人,我早就動手了。”
雖然這士兵並不是他麾下計程車兵,可到底也是聽他調遣的,也就是因為這一點,他對血旗軍團的所有人都非常上心,包括這個小小計程車兵。
“兄弟又怎麼樣?你便能保證,兄弟不會反手一刀捅死你嗎?”李初夏無奈地看著鳳白,“等到了一定的年紀,你就會知道,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麼東西是永恆的。”
她定定地看著他,目光之中,塗上了一層認真嚴肅,“保證好自己,做好你覺得對的事情,這樣,才能做最小的犧牲。否則,太過瞻前顧後,你會發現很多事情本就是不需要留戀的。”
平日裡鳳白最討厭別人給自己說教,可不知道為什麼,如今李初夏說起這話來,他竟然不覺得反感,而且十分順耳,竟然莫名乖巧地點了點頭,又別開眼去,“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吧。”
李初夏苦笑,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個士兵,又偷偷探出頭去,望了望煉藥帳的火勢,似乎在慢慢變小,於是轉頭說道:“我們現在還不能留在這裡,萬一被人發現,或者是他醒了,我們都跑不掉。”
鳳白點了點頭,覺著李初夏的話有些道理,忙又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反正這麼多日子了,他在這裡悶得也著實夠久了,雖然藥性還沒有全解開,可是外頭的形勢到底如何,他都是一概不知的。
“我們得走。”李初夏放下簾子,有些擔心地看著虛弱的鳳白,“你能不能走?”
“能。”鳳白點了點頭,勉強撐著自己的身子從床邊落地,慢慢地起身,在李初夏的幫忙扶持下,他總算穩穩當當地走到一旁,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