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了半晌,忍不住問道,“將來黎姑娘總要嫁人,令堂總不能一直……”
“到時候我再回來接我娘過去就是了。”黎靜玦滿不在乎道。
“難道黎姑娘不想一齊去西越嗎?像你這樣的工匠,是一將難求啊。”
黎靜珊還沒應答,黎靜玦先笑開了,“我姊姊過去幹什麼。她剛晉了競寶閣擷珍堂的大師,在京裡做的好好兒的,再說她將來的夫家也是在京裡啊。”
楚天闊如遭霹靂,瞬間呆住了。
“阿玦!”黎靜珊羞紅了臉,有轉頭對楚天闊歉意道,“莫聽他胡說。”
黎靜玦吐了吐舌頭,笑著喝酒,不再出聲。
楚天闊定了定神,終於鼓起勇氣問道:“原來黎姑娘已經訂下婆家了嗎?”
黎靜珊瞪了弟弟一眼,含羞道,“未曾。只是奴家已經有了心悅之人,我願意等他。”
楚天闊腦中、出現阮明羽那張紈絝的臉。他木然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只覺得滿嘴苦味。電子書屋
當初自己離京征討西越之時,曾暗暗想過,若是他年班師回朝,黎靜珊仍未嫁人,他定要上門求親。
然而時隔三年,黎靜珊雖然仍未嫁人,但她看著她那含羞帶喜的模樣,卻知道,自己要永遠的錯過了。
後面在席上,黎靜玦講了些什麼,楚天闊完全記不清了,只是心不在焉地應和著。黎靜珊看出他心情不佳,於是吩咐店小二結賬。
她和聲道:“將軍初回京裡,未得好生休整,就不耽誤您早些休息了。”從傍邊櫃上拿出一個禮盒,“這是以軍營因素為主題設計的新款首飾,名為‘崢嶸’。正式奴家當年蒙將軍收留,混跡軍營時所得的靈感。且送將軍做個紀念。望萬勿推辭。”
楚天闊開啟錦盒,是一套十六件的頭面:小顆玉、珠雕成縮小的饕餮肩吞和腹吞圖案,穿成手鍊,長劍模樣的髮簪,壓襟雕成魚鱗甲的紋飾……每一件飾品都彰顯著軍營的鐵血和陽剛。不愧“崢嶸”二字。
楚天闊撫摸這那些飾品,百感交集。半晌才啞聲道,“多謝姑娘,這件禮物意義特殊,我就不推辭了。”
他們三人一起往外走,楚天闊鼓起勇氣,忐忑問道,“黎姑娘,可否讓末將送你一程?”
黎靜珊笑道,“不必麻煩將軍了,有人來接我。”
正說著,一輛馬車緩緩駛了過來。楚天闊認出了趕車人,正是阮明羽身邊的小廝。果然馬車停穩,阮明羽從車上跳下來,對楚天闊皮笑肉不笑地行了個禮,“見過楚將軍。”
轉身就握著黎靜珊的手,薄嗔道:“怎麼吃到這麼晚才散。”
楚天闊忍不住想翻白眼。他孃的現在不過剛過戌正好嗎。你也好意思嫌晚?以往這個時辰,你這紈絝的飲樂還沒開始呢!
然而他看著黎靜珊順從地與他揮手道別,扶著阮明羽的手踏進了馬車,那點不痛快釀成了濃濃的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