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圍了上來,說著安慰的話語,然而再怎麼安慰,不過是隔靴搔癢罷了。莊潤清抱著腦袋,一言不發,連後背都微微佝僂著。
葉青走上前去,張開手臂環抱住了他。良久,聽見莊潤清啞聲道:“我沒事,就是想靜一靜。”
“好,我陪你。”葉青點點頭。又抬頭示意其他幾個女孩子安心,讓她們先散了。
黎靜珊她們第一次看到,原來最是開心隨和的小莊,露出如此頹唐哀傷的一面,心裡都如刀割似的。王敏芝更是紅了眼圈,然而圓圓的眸中卻沒有淚,只有深沉不見底的黝黑。
黎靜珊看著那幾位受了牽連的學員,毅然轉身去了郭祭酒的值房……
當人晚飯時分,有幾個學員被分別通知去了值房。當然,每一個人指天對地地發誓,自己是因為作品沒做好、時間趕不及,祖宗保佑,才錯過了這一爐窯,完全不是未卜先知,故意避開的。
袁裕安從值房裡出來,臉色很不好看。
有學員見了,拍了拍他,安撫道,“算了,這事情也搞得郭老頭如驚弓之鳥一般。這事兒他也就是例行問問,哥兒好幾個都問了。你也別往心裡去了。比起那幾個倒黴蛋來,這點委屈也算不得什麼。”
袁裕安勉強笑笑,“說的是。我沒往心裡去。”
他別過那學員,就直接出了天巧堂,去了東大街上的一家小茶館。
“客官,您來點什麼?”
袁裕安直接往櫃檯而去,“我找你們傅掌櫃。”
櫃檯後面的掌櫃抬起頭來,竟是早先被逐出天巧堂的傅金宇。
傅金宇聽他說了事情的經過,不以為意地笑笑,“他們拿到證據,證明那蓖麻油是你倒的了嗎?”
“自然沒有!我連裝油的瓶子也處理了。”
“那不就結了?”傅金宇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以前那些個事情也都是意外!只要沒有證據,就都是意外,明白嗎?”
傅金宇露出一絲狠厲的笑容,“再說了,你若想清除這些絆腳石,不冒點險怎麼行。”
“可是、可是這次天巧堂動了真格要查,聽說要報官了!”袁裕安慌張道。
“報官有能怎樣,一樣查不到你身上。只要你別自亂陣腳就行了。”
傅金宇低頭繼續撥著算盤,算了兩個數,見袁裕安仍是心神不寧的站在面前,在心裡不屑的嗤笑了一聲,又對他道,“你若是真的害怕,就先停一陣子,等這陣風頭過了,再做打算。反正以後機會還多的是。”
袁裕安蒼白著臉,惴惴不安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