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靜珊手一抬,攔住他的話頭:“是那份及笄禮物嗎?那狐狸皮是否有什麼特殊含義?”
“沒有……沒什麼。”黎璋痛苦地把頭扭到一邊,他把東西往黎靜珊懷裡一塞,“那丫頭混說的,不值什麼。”
黎靜珊謹慎地打量著黎璋,小心地尋著措辭:“黎璋大哥,從我們家遭難以來,黎氏族人只有你肯對我們施以援手,百般照顧。我很感激……你給了我們家親人般的溫暖。我、我一直當你大哥一般依靠。我也希望自己能像黎小妹一樣,有個能護著我的哥哥……”
黎靜珊越說越小聲,越是在心裡鄙棄自己:這跟利用了人家,又給人家發好人卡的渣女有何分別。
她在心裡狠狠啐了自己一口,盡力擠出一個笑容,道:“其實是我妄想了。若是黎大哥難過,就狠狠罵我一頓。那狐狸皮,我也會退還給你。我……總之,是我對不住你。”
黎璋驟然變了臉色,道:“你……你這話,是要跟我絕交嗎?”
“我沒有……”
“你休聽我妹子胡說。那是給你的及笄之禮,現在要退回來給我,是什麼意思?以後再不肯跟我家往來?”黎璋眸色暗沉,蘊著沉沉的痛。
他失態地抓著黎靜珊的手臂,嘶聲道:“方才剛說了把我當大哥,那大哥送給妹子的及笄之禮,你為何也要退回來?”
黎靜珊的手臂被他抓得發痛,卻緩緩綻出一個溫柔地笑:“能得你這樣的大哥,是我三生有幸!”她深深地屈膝下拜,給黎璋行了個大禮:“自此以後,讓我真正尊你一聲黎大哥。”
“妹子請起。”黎璋忙扶起她,把滿腔情感都化在了那一聲“妹子”中。
黎靜珊從黎璋家出來,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附近街坊轉了轉。這邊的人家靠近山林,有許多以打獵為生。
她尋了一戶獵戶人家,見有個老漢在院子裡抽旱菸曬太陽,忙上前行禮問道:“大爺,敢問獵戶人家裡,狐狸皮有什麼特別含義嗎?”
老漢呵呵笑道,“啥含義,不就是好皮毛能賣錢的意思。沒啥特別的。你若想要的話,我這裡有幾張,你要不要看看貨?”
黎靜珊想了想,換了個問法,“那若是小夥子給姑娘送皮毛,是什麼意思呢?”
“這麼問就對了嘛。”老漢在凳子腳磕了磕煙桿子,道:“咱們獵戶娃子,從能打獵起,就在攢品相好的皮毛,為了送給將來自己看上的姑娘做定禮,好討回家做媳婦兒。”
果然如此。
黎靜珊平靜地謝過老漢。慢慢往回走去。
她回家翻出那張狐狸皮,把手放了上去。皮毛柔軟暖和,整張皮沒有一點瑕疵,是張上上品的皮毛。
這份禮物不能留。
只是要怎麼歸還,黎靜珊卻頗費思量。想來想去,長嘆一口氣,決定先放在這裡好好保管,將來待黎璋成親時,再送給未來的嫂嫂吧。
黎小妹過年就滿十五了,到時候還得要好好備一份及笄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