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了相公,腿傷了就傷了,現在一直掛著它也沒什麼用,倒不如想想怎麼出去。”
寧姝這一句話倒是點醒了他,如今他確實無需繼續執著她究竟多痛,更應把心思花在如何出去才對。
真是當局者迷了。
念及此,他環視四周,簡單道:“前方傾斜有水,水流前後徐行。我們所在的地方是暗河中一片高地,接連洞壁。方才我用火摺子照過,前流處的石頂比較低,不知是否能過人,還得等明早外面的光從洞口照進來,一切才更清晰。至於這水,裡面似乎不尋常。”
“怎麼說?”
“裡面有東西,”司燁邊說,邊揪下身旁的幾根草往水裡丟去。須臾間,水中忽然傳來幾聲異響,似魚在吧嗒水,可又太響了些。司燁停了片刻,再往裡丟了一次,聲音再次響起。
寧姝略是頷首,明白了司燁如此舉動的意義。
既然暗河裡有不分青紅皂白,亂齧一切的東西,那他們即使乘上樹根搭的簡易小筏,也容易在路行一定時,被那東西啃個精光。
這樣一來,他們只能原路返回。
只是頭頂的洞口也太高了,莫說她現在瘸著,就算她活蹦亂跳,在這石壁如此光滑,生滿苔蘚,匕首還無從插入的情況下,她也上不去。
難道他們真要困死在這裡?
寧姝不願想生生死死的事情,何況此處就她和司燁二人,頭一次不用擔心隔牆有耳。
她晃晃腦袋,又心中暗道:難得有如此放鬆的時刻,何必去琢磨些不好的事情?
想到這裡,她索性往司燁懷裡再倒一寸。
“相公,我想跟你聊聊。”
“聊什麼?”
“可以聊很多呀!比如……”寧姝咬唇笑,“我說了你可不許笑話我!”
“嗯,不笑。”
聽他一本正經的回答,寧姝倒忍不住先笑出聲。司燁等了片刻,見她除開笑並未說其他,不禁納悶:“柔柔想說什麼?”
寧姝忽而抿緊雙唇,幾秒過後聲音極輕:“……其實我真的很想嫁給你。”
話裡的期待、歡喜、猶豫、小心翼翼,複雜的情緒交錯在一起。司燁聽得分明,驀然感慨萬千,伸手撫了撫她微涼的臉頰,語氣溫柔:“如我們之前約定,出去便成親。”
“可是,沒有鳳冠霞帔,也沒有洞房花燭,我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司燁微微一愣,不禁好笑:“那夫人你說該如何?”
“起碼得先給我交代交代,你身家到底有多少啊?萬一你負債累累,我豈不是虧大發了!”說完,寧姝狡黠一笑。
司燁這才明白她醉翁之意不在酒,默了一瞬,低頭在她耳畔說了一個數。寧姝陡然一驚,脫口而出:“你不會貪汙了吧!”
司燁難免心塞,乜她:“你這小腦袋裡真不裝些好。能積攢下那些,無非是因為以前專挑疑案難案破了。不過當初年輕氣盛,那般選擇是為了證明自己,亦是為多攢些錢財,以後不靠師父太多。現在想來,只要是冤屈,我都應該一視同——”說到這裡,他下意識地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