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式薇意外:“你不信我?”
“不,”寧姝搖頭,“我與你見面就吵架,怎麼會安靜坐在一處?所以等饅頭來了,我們還是打一架的好。”
晉式薇面露難色,在寧姝面前她委實被動,佔不得絲毫好處。寧姝也知她心中難處,思索片刻,將手腕上的珠鏈摘了下來,套去她的手腕上。
“這是……一個於我來說,跟性命一樣重要的人送我的,我把它暫時給你,等到福華間,你再還我。”
晉式薇頷首,摸著腕間珠鏈,知道這是寧姝給她的保證。事到如今她並沒有更多選擇,便輕聲回:“好,一言為定。”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期間果然如晉式薇所說那般,每天只有一個饅頭一碗水。為了逼真,她們時常扭打在一起,晉式薇心裡清楚寧姝對自己手下留情了,幾天下來她頂多胳膊手肘擦破了點皮,寧姝卻實打實的被她咬得不輕。不過她這樣做也是為了試探寧姝,見寧姝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沒有對自己痛下殺手,便徹底放下心來,決定信這個身份不明的“妹妹”,告訴寧姝在最後一天無論如何都要假裝昏迷。
寧姝心裡好笑,說什麼假裝昏迷,天天這樣餓下去,還要扭打消耗,她可是真能直接昏迷過去……
迷迷糊糊間,她看到黑暗中那扇閃爍微弱光芒的門再次開啟,紅紗裹身的紅胭輕扭腰肢款款步入。她趕緊閉上眼睛,不敢吱聲。紅胭走到她身邊,並指探在她鼻前,又起身去摸晉式薇的脈。見二人都活著,紅胭頓時擰起眉頭,面露不悅。
跟隨進來的兩個小廝等待紅胭發話,見她久久沒有吩咐,不禁面面相覷。其中一個上前小聲問道:“姑姑我們搬哪一個?”
紅胭心緒雜亂,指尖劃過鬢髮,看看寧姝又看看晉式薇,陷入兩難。這兩個姑娘都是少見的出色,一個精通琴棋書畫是閨秀氣質,一個機敏聰慧有兩分功夫底子,舍了誰都像在割她的心頭肉。可上頭的命令素來是進二出一,到底選誰好……
背後忽然響起沉穩的腳步聲,紅胭收斂心神,回頭望去,發現來者是北凜徹,立馬臉色大變,快步走去他跟前行禮。
“見過北凜大人。”
“嗯,”北凜徹略是頷首,“這次是誰?”
紅胭額頭冒汗,自從幹這行以來,囚光牢裡還沒有活下兩個的事,北凜徹喜怒無常,萬一知道這情況,怪她這事辦得不漂亮,那她是有十條命也不夠填的。
北凜徹見紅胭沒有答話,冷笑一聲,道:“都活著?”
紅胭怔了一瞬,聽出北凜徹對這結果絲毫不意外,不免小聲問:“不知北凜大人的意思是?”
北凜徹負手,轉身又朝門處走:“囚光閣算不得什麼,福華間見真章。”
紅胭頓時長舒一口氣,轉身對兩個小廝揮手:“還愣著作甚?趕緊的,兩個都帶走!”
一入福華間,寧姝立即被那濃郁的藥味嗆醒了。
見她醒來,床前的鐵面男人瞬間端來一個食盤。盤子裡有四個碟子一碗粥,碟子分別盛著金黃貴慄雞、清蒸小鮫魚、翡翠菜心、蟹黃豆腐,那碗粥也不一般,米粒飽滿晶瑩,清香馥郁,寧姝本就擅吃,四處奔走的這些年很少見到這般香甜的大米,不待鐵面男人發話,她已經提箸端碗開吃。
“好吃!”寧姝對著鐵面男人甜甜一笑,“謝謝你啊。”
鐵面男人不答話,彷彿聾子一般,就這麼在床前站著。要放在以前,被這麼盯看著寧姝鐵定吃不下去,可今非昔比,她算是被餓了三天,難得有一頓正常美味,別說被一個人盯著了,十個人盯著她也能再來三碗。
只是鐵面男人並沒有讓她多吃的意思,看她將每個小碟子吃得乾乾淨淨,他立刻將食盤收回,同時又拿來套衣服,直接丟去她身上。
“換了。”鐵面男人開口,聲音極其喑啞。
寧姝嚇了一跳,將衣服摟在懷中:“換可以,但是你……好歹轉過去?”
鐵面男人果然只是轉過身去。
寧姝默默翻了個白眼,將帳簾放下。發現傷口已經敷了藥膏,被細細包紮好,她不禁鬆了口氣,開始換衣服,眼睛卻不住打量屋內環境。這小房間真只能用“小”來形容,除了床以外,就只有一個妝臺。床到門的距離,五步就能走完,而那鐵面男人正立在門和床之間,大抵是怕她逃跑。
寧姝目光落在鐵面男人身上,就背影上看,他身材勻稱,雙臂尤其有力,不說他功夫多好,但收拾晉式薇那樣的,十個八個不成問題。如果這鐵面男人只是監視她的其中之一,那剩下的還有多少?她不得而知,只能靜待發展。
換好衣服後她自覺走去妝臺開始束髮,同樣的衣服她自然知道意味著什麼。鐵面男人見她老實,也沒有多言其他,直到她梳妝完畢,他才再次開口:“在你出門前,紅胭姑姑有話轉達。”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