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何白的腦海之中轟然的炸響開來,驃騎將軍?以統京師內外諸兵馬?這是要自已頂替何進的位置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憑藉自已對歷史的瞭解,絕對可以在董卓之前把握住京師的內外軍權。再召攬呂布,除掉董卓與袁紹二人,則天下可安也。
看著立即有天大的權力將落入已手,縱然向來沉穩的何白也不由為之而失神。只是自已的理想是什麼?是類張居正那般使王朝中興的一代賢相?還是改革社會重建平安盛世的一代帝王?
透過近半年時間的冷眼旁觀,何白的確多多少少也學到了一些政治鬥爭方面的知識,可是在自已頂替何進的位置之後,真的能與朝庭諸臣一較高下麼?只怕還不能吧!自已能夠讓天下人心服嗎?只怕也不能吧!那自已又將如何去執掌朝政?
何白想了想,若是自已掌控軍權,首先得與朝中百官達成和睦,自已獨掌軍權,百官處理朝政。待自已平定天下各地的叛亂之後,大力提拔人才,行德養望,再與百官爭權。而後效仿梁冀,獨霸朝堂,再行改革之事。之後或效諸葛亮成一代名相,或效隋文帝篡奪帝位皆可。
只是這條路真的這般輕鬆嗎?自已強為驃騎將軍不會有拔苗助長之憂嗎?再想想隋朝的改革,在沒有經歷過大亂之後的建國改革,始終不得長久。何白可不想自已所建的朝代,如秦、隋那般二世而亡。
思到此處,何白萬分艱難的屈身而拜,說道:“回稟太后,太后如此的看重僕臣,僕臣感激不盡。只是僕臣才疏學淺,又勢單力薄,恐怕不能勝任驃騎將軍之職務,不能相助太后重整朝政也。”
何太后不由急問道:“此執掌朝政的莫大權柄,又有哀家在宮中支援,地位當牢不可破矣,天明汝也不動心?”
何白拜道:“回稟太后,古語云: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京師突遭大亂,大將軍與車騎將軍同時身死,正留下巨大的權柄以待眾人。此時虎視眈眈的百官們不在少數,然而我何白以太中大夫、行下軍校尉之職強自佔去,必遭眾人忌惡也。大將軍任職已有五、六年之久,其尚不得朝庭百官的心服,更何況我乎?若我強為之,必會使朝內再起變亂也。”
“況且,僕臣略懂望氣之術,雖然不精,時靈時不靈,但今日恰好能望見太后之氣運已降至極點,只怕不久將隨先帝於九泉矣。然而太后本身的氣色並非短命之人,想來京師必將因為權柄之事,而有動亂髮生,太后亦將沒於此亂也。因此僕臣以為,太后此時不當還想著權柄之事,而是想著如何自保為上啊。”
聞言何太后立時慌亂起來,不想兩位兄長剛被逆臣所害,今次更又輪到自已了,朝中的逆臣果真可惡之極。
而何太后雖然精明,但見識畢竟不多,並不知氣運這些神神鬼鬼的神秘之事,只得懷疑的問道:“天明之前難道沒能看出大將軍之氣運麼?”
何白嘆道:“氣運一說,虛無飄渺,僕臣一介凡夫俗子焉能事事看得明白。只是今次大亂已發,僕臣方能偶然看出一點什麼罷了。僕臣只感到京師殺機四伏,不利於諸何,於是有心離開京師,前往外郡赴任。但若在平日,僕臣也看不出什麼,無能為力也。太后如若不信,儘可留在京師,可讓何氏子侄與我同行,好讓南陽何氏血脈不滅也。”
何太后聽聞,一時間六神無主,此時的她可無何進、何苗及十常侍相助,頓時回覆成一個普通的婦人。何太后惶急的問道:“那皇帝的安危呢?”
何白暗歎,何太后終於問到了皇帝的安危了。可能自已與時人的觀念不同吧,時人對皇帝是萬分的敬重,縱然張讓等劫走了皇帝,也不敢對其有所不敬,更不敢當作人質威脅追兵。張讓更寧願自已投河自盡,也不敢傷害到皇帝。
只是再說下去,何白只怕越牽越多,到時再想脫身可就不容易了。只得出言說道:“皇帝乃上天之子,他之安危僕臣又如何能夠度測。”
不料何太后一下子跪在何白麵前,泣拜道:“天明,天明,先帝嘗言道:‘天明之德才見識與諸朝臣不同,腹中有治世之奇謀,卻難以容於天下諸儒生,可為朕之孤臣也。’先帝如此看重天明,只可惜不幸早逝,不能夠重用天明。如今先帝子嗣有難,還望天明能看在先帝與大將軍的份上,助我母子渡過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