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按蔡邕的教導,自已在筵辨之時,儘量以黃老類似的說法答出。因此,原先想像中的劇烈爭辨沒有,反而與朝臣們上了一整天類似黃老的唯物主義課程。在最後的《陰陽五行說》雖不得時人的贊同,但《九品中正制》卻再一次讓自已揚名得利了。
升職太中大夫,這可是可以天天上朝議事的中級朝臣了。能夠在朝堂之上,親眼目睹這個偉大的朝代,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混亂,直至滅亡的,何白一時之間頓感心潮澎湃起來。
在後世的《三國演義》之中,何白最感有趣的正是從漢靈帝死,到群雄討董的這段歷史。後面的群雄爭霸,因有何白的加入,必將變得面目不清起來,與歷史大相徑庭。到時就沒有此時這般以清閒的身份靜靜的旁觀了。
五十六名女奴已在午後被人送來,彼時何白還在早朝未回,經貂蟬與公孫沮二人的檢驗之後,全部收下。何白看了幾人,都是百裡挑一的美人兒,在此時卻成奴婢了,實在不幸。又吃了她們所做之飯食,還感滿意,於是就定了下來。
何白吃了晚飯,再一次前往蔡府,又在蔡府門口遇見了探訪蔡邕之人。還是等忠伯先將人送走,何白再上前拜見於他。今日的忠伯倒沒有昨日的那般傷心了,畢竟在昨晚知曉了老主人之病只是假裝而已。但何白見了卻感到這樣不好,難以瞞住他人。
何白與忠伯打過招呼之後,再一次入院,來到蔡邕的臥房。剛剛開門,蔡明姬就直衝何白嚷嚷道:“都怪你,教父親裝什麼風癱之症,累得父親日日躺在榻上裝病。還要我與姊姊不斷接待訪客,累也累死了。”
漢時的女人在家中無男丁時,倒是可以接待來客的,這倒與後來不同。何白笑道:“我此番正是為此事而來的。伯喈先生之病,雒陽城中該知曉的大都已知了,該拜問病情的也都差不多來了。蔡府狹小,並不利於伯喈先生裝病,而且忠伯老實,也不善於作偽,恐被有心之人看破。所以我想請伯喈先生至我府中暫住。後來的拜訪之人,就可由我來阻擋了。”
蔡邕想了想後,蔡文姬之婚事還需何白來幫忙推脫,再住在蔡府,可能會被河東衛氏之人看破,於是應了下來。又問道:“天明今日早朝順利否。”
蔡明姬叫道:“且看他得意無恙,便知順利了。”
何白拱手拜道:“幸得伯喈先生指教,白方能輕易脫身也。今日朝中答辨十分順利,白又嘗上書《陰陽五行說》與《九品中正制》,因此得到皇帝讚賞,升職為太中大夫。”
蔡邕嘆道:“天明年紀輕輕便做到了太中大夫之高位,日後還需謹言慎行才是,切莫得意張狂了。”
何白心知蔡邕之嘆,是嘆自已四十多歲還是議郎之職,而後更流浪江湖十二載,平白的浪費了大把的時光,沒能為國家與天下百姓做出什麼實事來。而且蔡邕的指點也是金玉良言,深恐自已得了高位,就變得狂妄起來了。於是再度拜謝蔡邕。
蔡邕又問及《陰陽五行說》與《九品中正制》來,在聽了何白的解說之後,頓時大讚何白的才華。特別是對漢靈帝胡亂作為而深感痛心不已,若真做到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帝哪會再如漢靈帝這般胡為了。
只是對五行之說,蔡邕卻也不置可否。蔡邕的心胸雖然寬廣,為人也不拘小節,脾性更是平易隨和,但他終究是當世之人,自小就見慣了人世間的不平等。所以他也不認為五行中的五類人要平等對待,必有重視一樣,輕視餘樣。
當然何白也清楚這點,不說世人的觀點難更改。就算是自已也沒有後世那些人那般的偉大,也喜歡他人的侍侯,也喜歡高人一等的感覺。只是對於治國來說,還是要儘量做到五行平等,如此才能令天下大安。只是時人都不樂意,何白無奈,《陰陽五行說》只能是作罷了。
至於《九品中正制》,蔡邕在細細的詢問之後,也對它有著極高的讚譽。但到底為人太過老實了,沒能看出《九品中正制》其中所深含的漏洞來。
不過也對,世上任何一項政策,在起始之初都是好的。但在後來被聰明找到空子,於是就變得越來越爛,最後的結果卻是所有人都沒能想到的。然而《九品中正制》其中再有漏洞,相對此時已然敗壞的察舉制來說,也要高明無數倍。自然能得到他人的讚譽,而不是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