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白起身踱了幾步,這才說道:“你在投我之前,曾奸。害了太原王氏之女,王氏曾暗中屢次要我殺你洩憤,我愛惜你的人才,不肯相從。但王氏於世族中的權勢極大,非我現在所能強抗的。又恐其將你暗害,所以,我便以此賊人的頭顱為你換命。”
侯成聽後,頓時感動的無以復加,當場便跪下謝道:“屬下,屬下多謝都尉大人的愛護之情,屬下……”
何白搖搖手道:“感激之語心中記得便好,不必掛在嘴上。”
“是,都尉大人。”
何白又道:“此舉雖能暫時瞞得王氏,只是不能長久。卻需要委屈你暫時改名,就喚侯……吉如何?”
“侯吉???”侯成不由暗暗一陣腹誹,想了想後,問道:“只是改名就好麼?”
何白搖搖頭道:“就算改名,你常在我麾下也難免有暴露的一日,所以……我想將你派往河東,潛入白波軍中,特別是楊奉軍中。時間,可能會很久,也許三年,也許五年。到時以我之官位,便不懼王氏了。”
侯成想了想後,一咬牙應道:“喏,不知都尉大人慾要屬下作甚?”
何白說道:“我想你與楊奉部將徐晃相交,若有可能,可勸服徐晃前來投奔於我。此事……你若願意為我辦成,我將來必有厚報,但若不願……你我主屬之義便就此解除吧……日後若有相見的一日,還望你能記得今日之情。”
“屬下……屬下必不負都尉大人之恩義。”
何白擺擺手道:“你歸屬我麾下不過三月,我對你哪有什麼恩義。就算有,你為我衝鋒陷戰數場,也算是扯平了。只是情義一事,還看各人日後的想法吧,此時無需太過在意。”
侯成嚅嚅不敢言聲,何白又說了幾句,這才命侯成出關先行一步。侯成乘夜出得井徑,單人獨騎好不孤單,想起在何白麾下的時日,何白總是對自已有一種淡淡的疏離感。是自已不願拜何白為主麼?何白武藝才情雖然不錯,但若成自已之主,只怕還差了一點。何白的賞賜雖然大方,但自已喜愛駿馬卻不愛錢財,何白卻是賞錯了。
侯成嘆了口氣,還是當初縱橫太原南北來得痛快些,何白的軍中約束太多,讓自已極為不適。也不知自已的那群好兄弟,日後在何白麾下會不會有好日子過。想來還是會的,何白十分重視麾下士卒,待之有若子弟。他們在何白麾下想必會十分安逸吧,也用不著跟隨我朝不保夕了。
侯成拍馬前行了十數里,忽然發現前方有數十座營帳,侯成一愣,這裡有何白軍的屯兵點麼?屯在這裡作甚?侯成奔近準備細看,卻見有人聽見馬蹄聲,立即出言問道:“是侯頭領麼?”
侯成又是一愣,侯頭領?這是許久未聽到了名號了,心下不由好一陣激動,立時叫道:“正是侯成,不知……”
“太好了,是侯頭領回來了,太原都尉果然沒有欺騙我等。起來,起來,侯頭領回來了,侯頭領回來了。”
原本漆黑一片的營地,立時人聲沸騰,光明大作,百餘人全部跑了出來。侯成大驚,可細看之下,卻全是認識之人,基本皆是自已原來做馬賊時的部眾。
侯成驚問道:“這是如何回事?”
立即有人上前稟告,當初何白並未將生擒的傷者就地斬殺,而是花費重金一一將之治癒。讓眾人在晉陽城外將養了三月,人都肥壯了許多。直到半月前,眾人才接到命令,前往井徑關外等候侯成的到來。
侯成望著眼前的一百二十八騎,即感動又激動,不知說些什麼才好,一一上前擁抱這些十年生死與共的好兄弟。不久,有部屬牽來數匹戰馬,說道:“太原都尉還將頭領所得的兩百匹良馬全部送還,這是他送予頭領的路費,總共五百金。還說請頭領一路好走。”
侯成眼中的淚水頓時激射而出,轉身五體投地,深深的拜伏道:“侯成,不,侯吉拜謝主公的大恩大德,侯吉永世不忘,必然完成主公所交付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