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三大部黑山軍時而聯合進攻,時而分散遊擊,直叫朝庭萬分的頭痛。然而此時,卻有十一部黑山軍共聚欒城,卻只為了統領三千兵馬的區區太原都尉何白一人,不由叫人萬分的詫異。
張燕坐於欒城縣衙之中,微閉著雙目,無視盤腿捲袖,咆哮猙獰吵鬧的各部使者,而是望著堂下己空的三張座榻思緒萬千。當初黑山起事,眾人皆奉張牛角為主,統兵50萬縱橫冀州南北,聲勢浩大不亞張角當年。
後張牛角大意,在攻打鉅鹿廮陶城時遭鉅鹿太守郭典所領的鉅鹿兵奇襲,張牛角慘遭郭典軍麾下大將顏良的暗箭阻殺。從而開啟了自己統領黑山諸軍的歷史。
然而自己在面對自身的聲望不足,內有楊鳳、於毒的不服,外有朝庭大軍的虎視眈眈。自己充分的運用勇武與智謀誘殺了鉅鹿太守郭典,為張牛角報了血仇。又從褚姓改為張姓,尊奉張牛角為義父,方才能夠勉強的統帥黑山諸軍。
然而面對依然勢大難敵的大漢朝庭,自己又力排眾議,向朝廷投降,從而得到與朝庭的暫時和睦,有了休養生息,暫時喘氣的時間。不料,才剛剛享受到一年時間的安穩,就又被太原郡都尉何白所打破,有可能重燃遍及數州的大戰亂來。
此事起因不過只是一件區區的小事,但張燕也從中看到了黑山諸部的賊性難去,與無法無天來。一郡都尉雖然不算什麼,但相比一部黑山渠帥也不差什麼,甚至還有可能超過。但其成親的聘禮卻無故被劫,顯然是沒把他放在眼裡。此事無論發生在任何一個剛烈的人身上,都會有同樣的舉動來。
更何況朝廷方面還專為此事而下詔令,自己也再三叮囑要歸還何白的錢財,以免引起大的騷亂。可劫掠之人卻依然無動於衷,這也難怪何白會暴怒起來,使得另兩部黑山渠帥也一併受難。張燕看來看去,這黑山軍雖然勢大,但終難成就大事。
可誰叫張燕是黑山一軍的盟主呢,縱然黑山軍有千般不好,但責任在身卻也不能任意拋棄不管。再說沒有了黑山諸部的聲勢,天下人誰又會把區區張飛燕放在心上。所以張燕縱有千般不願,卻也不得不為此事而大動干戈。
只是此事要控制在一個範圍之內才成,不然,事情一但鬧大,對於看似強大,實際猶如一盤烏合之眾的黑山諸軍來說,將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這也將對於自己的大志來說,亦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張燕張開眼眼,重重的咳嗽一聲,堂下紛亂吵雜的各軍使者,方才慢慢止聲停了下來。不等張燕發語,一名使者便拱手叫道:“大渠帥,我等皆以為,當派出大軍狠狠的教訓一番何白賊子。不然,我黑山一軍的顏面何存?”
張燕冷哼了一聲,不喜的說道:“你等既然已經議定完畢,還與我說些什麼,就各自回去派兵便是。”
各使者全都一怔,不知張燕因何而發怒,不由面面相覷,不知所以然。張燕不禁在心中哀嚎起來,似此等或真或假的沒有上下之分,主從之念的烏合之眾,真能成就大事麼?
正要袖手不管時,卻又有機敏的使者拱手陪笑:“大渠帥乃我黑山軍之魁首,若無大渠帥之首肯,我等又如何敢擅自出兵攻官軍。只是那太原都尉何白太過狠辣,我等不得不一致義憤填膺地想尋何白為三位渠帥報仇。我等本以為大渠帥也如我等一般地同仇敵愾,所以才沒有探問大渠帥之意見罷了。還望大渠帥見諒、見諒。”
張燕又冷哼一聲說道:“你們還當我是魁首?我曾三番兩次的告誡諸帥,要珍惜此時的安逸時日,莫要與官府朝庭頂風而鬥。待得漢室大意,又或自生混亂之時,方是我等重舉義旗,大展身手之時。可你們呢,只為了區區500萬的錢財,便硬要得罪一郡之都尉。縱然這名都尉己向朝庭哭述,也依然無動於衷,更沒有做好防備之事,而慘遭何白的突襲。”
有人立即義憤填膺的叫道:“大渠帥,若非何白那賊子使詐,詐說什麼天寒地凍的鬼話,我等又豈會上當。三部渠帥又豈會大意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