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不樂的說道:“你可知何為兵法麼?我黑山大軍號稱百萬之眾,實際亦有四、五十萬人之多,天下間誰人敢於單抗?他若不使些詐術,便莽撞的領兵來攻,我還笑他愚蠢透頂呢。我等皆知其定會前來報仇,卻依然不做防備之事,便是敗亡了也怪不得別人。”
眾人聞之皆憤憤不平,更有使者玩味的看著張燕叫道:“大渠帥如此長他人計程車氣,滅自己的威風,是為何顧?此仇難道就不報了嗎?”
張燕冷哼一聲說道:“仇自然是要報,但如何報法卻要有講究方法才行。不然我等剛聚攏大軍,漢室就以為我等又重起叛亂了,冒然插手此事,從而將戰事擴大,豈不糟糕?平白的讓真正的兇徒逃離,豈非背離了我等報仇的初衷。”
眾人聽後連連點頭,在起事之初,眾人大都只是平頭百姓,常遭官府與地方權貴的欺凌。現如今好不容易成為人上人了,剛剛享受到安逸的好日子,如何肯就此與朝庭反目。
至於當初推翻朝庭,重建太平盛世的美好理想,自大賢良師天、地、人三公將軍及張牛角全部逝世後,眾人便不作他想了,還是過一天算一天吧!
至於報仇一事,眾人不過是兔死狐悲,物傷同類罷了。如果能夠輕易報仇,眾人義憤填膺或者會出兵出力,若是太難了,只怕也只是嘴上說說罷了。
張燕雖然能夠看到黑山軍上下各行其事,號令不一,卻看不到黑山軍的人心己散,再無起事之初的銳氣了。特別是在與朝庭的和睦之後,黑山諸將無了外部的壓力後,大都關起門來做自己的土皇帝。
若非何白一軍的突然亂入,使眾將產生了莫名的危機感,一時間重新聚集在張燕麾下。黑山軍不用數年時間便會徹底的散亂,不復為一個整體了。縱然以後張燕有天大的能力,最終也只能夠號令本渠的兵馬行事,不能夠號令全軍。
有使者問道:“大渠帥,不知我等如何去做才能既可以報仇,又不至朝廷心生畏懼,從而調大軍防備於我?”
張燕用指節敲著案几慢慢說道:“太原都尉何白因遭我軍劫掠聘金一事受辱,此事不說天下皆知,但常山、太原、雒陽三處當皆有耳聞。況且朝廷還曾下詔令,允許何白尋找我軍報仇。因此此事對何白來說,那是堂堂正正之舉,我軍雖敗,卻也不能怨天尤人。”
“然而何白在無確鑿的證據是哪一部黑山所為時,就貿然出兵襲殺我軍三員渠帥,此事卻做得太過了,所以我等亦有理由堂堂正正的尋何白復仇。此事可以通傳四方,特別要讓朝廷知道,我等出兵也只是為報私仇而已。然而既為私仇,就不可動用大軍,只能派出各部的麾下精銳,只要人數不多,朝廷方面便不會有太大的忌憚之心。”
眾人聽後皆不由自主的點頭贊同,朝廷在最初把何白之事定為私仇,目的也是想讓兩軍於私下裡解決。因此,起初的黑山軍雖然吃了些虧,卻也不是沒有反報復的權力。只要朝廷方面不插手,黑山諸將並不認為只憑何白的三千私兵,便能夠擋得住黑山軍的隨意一擊。
眾人滿意的又問道:“大渠帥,不知我等各部需要派出多少兵馬為上?”
張燕沉吟了一會,方才說道:“各部可派出精兵500人,我處將派出精兵千人,總計6000精兵。這支軍隊的數量既不會引起朝廷的驚慌,正好又倍於何白,勝之易耳。縱然不能將之陣斬,亦可讓敢犯我黑山者戒。”
“大渠帥,不知此戰將以何人為帥?是大渠帥親往麼?”
張燕搖頭不屑的說道:“我之對手乃皇甫義真、盧子幹、朱公偉等輩,區區一郡都尉,又何需我親自出馬。就由與黃龍友善的劉石為主將,左髭丈八副之,合統大軍討何白於靈壽。”
“大渠帥英明。”
“報……主公,黑山賊意欲出兵六千,前來靈壽攻我,主將為安喜賊劉石,副將為房子左髭丈八。”
張燕剛剛與眾賊計議完畢,正在點選兵馬之時,何白就得到了黑山賊出兵的訊息。來自後世的何白自然最重情報一事,事先早早的就派出間細潛入了欒城之中探查訊息。是以黑山賊剛剛會議完畢,何白就得到了確切的訊息。
當何白聽聞黑山賊只是出兵6000人,並沒有自己所預想的那般龐大時,不由大鬆口氣。何白最初的預計是,黑山賊可能要出兵萬人以上,最多更可能有兩萬餘人。所以何白準備以九門縣城為阻截點,由車靖所部遲滯張燕等賊的進軍。自己則在靈壽縣城吸引孫輕等賊的目光,再以付邢、餘化為奇軍,再度攻破數部賊人的老巢,好叫黑山賊聞何白之名便驚懼不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