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白聞言,頓時面色鐵青,死死的盯著羅培,右手更撫上了腰間之刀。在東漢天下還沒有徹底混亂之時,何白的所作所為可謂是野心勃勃。本來許多事物只有軍中之人知曉,外人並不知曉,瞞個一年半載十分的簡單。
但是,何白於上月為軍中又召入不少有學識的仕子為官,他們都是有學識、明事非的才智之輩,在軍中一段時間後,能看出何白的野心也並不為過。羅培方一月時間就能看出,這是何白沒有想到的。何白本想以高薪堵住他們的嘴,讓他們心存僥倖之念。
只要到了明年八月之後,何進被殺身亡,董卓入京,雒陽大亂。到時人心惶惶,他們說不定反會凝聚在自已身側,共同幹出一番大事來呢。不想今日,這羅培竟把事情捅穿了,叫何白一時惱怒異常。
羅培面色無懼的下拜說道:“食君之祿,當忠君之事。羅培深感都尉大人之恩德,急欲以心報之,然而卻不知都尉大人之真心,實在難以為都尉大人出謀劃策。都尉大人若信羅培,當實言告之。如若不信,可揮刀斬之。”
何白麵色陰晴難辨,許久,方大笑道:“增之啊,你這處心積慮一語可用得不太好啊。應該用之以殫精竭慮才對。大漢此時正日薄西山,正是我輩奮起而為之努力,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切切不可有不好的心思才對啊。”
羅培搖搖頭道:“以都尉大人之志向,心有謹慎之意也屬應當。然而都尉大人所行之事,未必就無有心之人在旁暗中窺視。羅培有心助都尉大人一臂之力,還望都尉大人莫要疑心才是。”
何白疑惑的問道:“什麼所行之事有人在暗中窺視?我有何不好的事物把柄麼?”
羅培解釋道:“羅培于都尉大人麾下日淺,倒不知都尉大人有何不好事物把柄。卻知都尉大人今次剿滅了郭大賢之後,必得幷州刺史丁原的忌憚。丁原恐其與郭大賢之間的密信遭都尉大人所知,必想方設法的迫害都尉大人。以丁原在朝中的朋黨之眾,坑害都尉大人一區區郡尉,可說易如反掌。”
“羅培不忍見到都尉大人之苦心遭至丁原的破壞,不得不出言問詢都尉大人之志向。好以都尉大人之志向為大人籌謀脫身之策。”
何白心中一驚,是呀,郭大賢已除,丁原知曉後,恐懼事洩,必如驚弓之鳥一般,若自已毫無防備的返回太原,必遭其瘋狂的亂咬。丁原是幷州刺史,天生對自己有監察之權,又有深得何進信重的袁紹在京中為其奔走,謀害自已可說易如反掌。
而自已無有朝庭高官在朝中為自已說話,被坑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眼看明年就要天下大亂了,正是自已大展身手之時,卻在此刻遭到來至於朝庭方面的打擊,明年之內還有復起之機麼?
何白一時心亂如麻,盯著羅培看了又看,也不知該如何的求問於他。
羅培似乎知曉了何白的囧境,低著頭說道:“若都尉大人只是想要成為三公之一,與人一同宰執天下,那麼,暫時棄官而逃,向丁原等朋黨示露膽怯,不敢吐露機密之意,待得到他們的諒解之後,再重新起復也無不可。反正都尉大人尚且年輕,忍一時之氣也無妨事。”
“不行。”何白脫口而出的叫道,看著低垂頭顱的羅培,心中煩亂難耐。可是思來想去,還是找不到對抗此時袁紹在政治方面的打擊辦法。最終只能嘗試著相信羅培了,於是問道:“我之志向要比三公高上那麼一點,並不願就此而失去官位。至少,在兩三年之內不想失去官位。”
低垂頭顱的羅培狡顏一笑,問道:“原來都尉大人是想要重立丞相一職,獨攬朝綱啊?只不知大人是否還有伊霍之志,又或是王莽之心?”
何白不禁怒道:“有又如何?無又如何?”
羅培哈哈大笑再拜說道:“都尉大人若只是伊霍之志,那屬下日後自然要與大人疏離距離,免得在大人逝後遭至皇帝的株連。若都尉大人有王莽之心,那屬下願效良、平而佐之。”
何白冷笑地看著羅培,若是賈詡、李儒之輩如此述說,自已定然欣喜欲狂。只可惜你羅培乃歷史無名之輩,縱然有些小智,也提不起自已的半點興奮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