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荒笑了笑,說道:“你跟隨我也算是多年,有何曾見到過我讓人伺候洗澡?”
“這個……”童子停頓了一下,然後就沒有說出話。
季荒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想的什麼,但是我是真的沒有問題,我自己來就好了!”
童子不再堅持自己的想法,說道:“那好吧,新的衣物已經放在了屏風的後面,如果家主有什麼需要,儘管叫我就是了!”說完,童子就離開了。
童子走了以後,季荒獨自艱難地拖起了衣服。
他自言自語地說道:“缺了一條臂膀,連脫個衣服都那麼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自己身上衣服全都脫了下來。
季荒沒有嘗試水溫,現在就要跳到了浴盆中。
整條臂膀的切割面其實是不公整的,所以癒合起來也是十分的慢。
傷口接觸到了水,慢慢的開始裂開了,鮮血又一次湧了出來。
沒多大會兒,整個浴盆就已經被染紅了。
季荒雖然感受到了疼痛,但他仍然不以為意,繼續的搓擦著自己的身體。
季荒十分愛乾淨,不僅僅是身體上,還有政治上,他都不允許存在一絲一毫的汙點。
可是當自己親妹妹出事以後,他的政治生涯上彷彿就被蒙上了一顆汙點,任他怎麼努力,不可能將這個汙點去除掉。
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景川像是一個小幸運一樣,來到了他的身邊,陪他他度過了最艱難的歲月。
在那一段時間裡,季荒只有教給景川練劍的時候,才感覺自己有那麼一丁點的用,就感覺自己是活著的。
也正因為是因為這樣,季荒把自己的一切,把最好的都留給了景川。
換一個層面來講,景川不僅僅是季荒的徒弟,更像是他的兒子,更像是他的傳承。
季荒為了自己的政治潔癖,他開始厭惡自己的妹妹,厭惡自己的親外甥,更加恨弈曜!
為了讓自己的身心舒服一些,也為了自己的徒弟,季荒開始對於自己的親外甥下手。
在季荒看來,自己的親外甥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間,李子牧的到來,只會給六界帶來禍端。
這一切都是季荒自己認為的,他就是因為這樣的藉口,才毫不猶豫的會對李子牧出手。
可是畢竟血濃於水,當他看到自己親外甥受傷時,自己的心也像是被刀扎一樣。但是儘管這樣,他還是自欺欺人的說道:“一切都會過去的,只要他不在這個世間了,一切都會重回正軌的。”
手背手心都是肉,一面是自己的親外甥,一面是自己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