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檔口,馬文超卻是將獅子頭加入湯中的,但之讓其熟到氣氛火候,去除肉腥氣便好。
而後將麻鴨、野雞、菜鴿放血洗淨,整料去骨,如滾水中略汆定型。
撈出瀝乾水分後,將鴿子順著麻鴨的放血口塞入,並將備好的輔料什麼冬筍、蘑菇、火腿絲等放如野雞肚內,用針線縫合。
對於炒飯都說,隔夜的米最好。
剛蒸出來的米飯,未免有些過於潮溼,互相還粘連在一起。炒飯最重要的口感,便是米粒混著輔料的香味在嘴裡互相獨立的同時卻又能統一在一個主題之下。
等鍋內食材全部自然冷卻後,他便將三套鴨剁成整齊的小塊,將獅子頭重新用勺頭的弧度碾成泥狀。
米飯是昨天蒸好的,放在地窖中隔夜。
接著便起鍋燒油,放入蔥、姜、蒜烹鍋,還有他自己秘製的醬料,以及白酒。
他身子朝旁側讓開了兩步,露出身後一輛木質推車。
隔夜的米飯,水汽揮發,米粒之間露出了有應有的空隙,外表乾燥,口感就會富有彈性,以此帶來嚼勁。
馬文超把“獅子頭泥”和隔夜的米飯均勻的攪拌在一起,保證讓每一粒米的外部都包裹上一層厚薄均勻的肉泥。
“手有點笨……見笑了……”
馬文超不好意思的摳了摳頭說道。
做工有些笨拙……四個輪子中,右前方的那個還是歪的。
這輛推車和祥騰客棧以及馬文超的身份都太不相符,都說好馬配好鞍,身為祥騰客棧總點的主廚,請南陣用金絲木做個推車也毫不為過。
但馬文超不喜歡端東西。
或者說只要是讓胳膊受累的事他都不願意做。
他也知道自己這輛推車著實有些上不來臺面,奈何整個祥騰客棧中只有這麼一輛。
其他菜品上桌時,都有專門的活計,端著個大托盤,一口氣上三五個菜不成問題。
但真正用來掌勺的不是手,而是胳膊。
肩膀處發力,帶動大臂與小臂,手腕僵直不懂,宛如一個釘死的架子。只有這樣揮動炒勺,才能最大限度的翻動菜品,讓其受熱均勻,儘早出鍋。
廚子的胳膊與劍客刀客的手一樣重要。
手裡握著勺,才能被稱作“掌勺人”。
切細斬粗的活兒,誰都能做,無非是經驗不足,快慢不同而已。但對這火候的掌握,可不是那麼簡單。
劉睿影也曾對做飯心生嚮往,奈何他在這一道上著實沒有任何天賦,因此只好作罷。
愛劍的人肯定不願意用劍去砍柴,而喜歡吃的人也不會閉上嘴巴,馬文超的胳膊已經不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已經成了他最為的獨特和珍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