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酒回燈重開宴,一時間眾人卻是有些沉默。
雖然彼此認識,但又著實算不上熟悉,自是也沒有什麼太多的話所。
人和人之間,想要做到能夠暢談無阻,卻是需要共同經歷過風雨才行。
在座的人中,恐怕只有沈清秋與今朝有月之間的羈絆深厚些,但至於二人究竟發生過什麼故事,其他人也不得而知。
今朝有月為了緩解尷尬,舉起酒杯與眾人共飲了一杯後,轉而朝著趙茗茗說道:
“劉省旗離開博古樓後,又遇到了不少事啊!”
“好像是的。不過具體我也不清楚。”
趙茗茗說道。
“你們不是一道離開的博古樓嗎?”
今朝有月問道。
“他走的要比我早了好些天,後來在震北王域的礦場中才碰到的。這才決定跟著他去中都城看看。”
趙茗茗說道。
今朝有月點了點頭。
震北王域餉銀被劫奪一事,早已傳的沸沸揚揚,天下人盡皆知。而像今朝有月這般訊息靈通的人,當然要知道的更詳細些。劉睿影在其中發揮的作用,他和沈清秋方才喝酒的時候還曾談起過,都覺得真是後生可畏,自己等人的確是有些老了……該尋摸些別的事情做做,爭來爭去的沒什麼意思,還不如讓開位置,留給年輕人們去恣意揮灑。
“你們二位怎麼想著來了太上河?”
趙茗茗問道。
“這不是離開了博古樓後,沒有想好去哪裡。人在一個地方呆久了,對於別處的渴望也淡了。想著不如就在太上河中住一段時間,順便也想想往後的日子該怎麼樣去過。”
今朝有月笑笑說道。
他和沈清秋也並不是同路而來,不過他比沈清秋離開博古樓的時候只早了一個多時辰。
在劉睿影婉拒了他的鉅額饋贈之後,他走路將博古樓中的每一處樓閣,每一寸土地都看了看。最後又折返回去,拿了一罈好酒,與蕭錦侃對飲。
蕭錦侃對於今朝有月的離開,表現的頗為不捨。
即便兩個人平時交流不多,只能算是個酒友。
但如今的天下,能和“友”字沾邊感情,已經是少之又少……不論是患難與共,刎頸之交的朋友,還是觥籌交錯,紙醉金迷的酒友,都是極為寶貴的人,極為重要的感情。
不是朋友,先比也很難同桌飲酒。這個道理,蕭錦侃和今朝有月都很清楚。
今朝有月對蕭錦侃說了劉睿影婉拒一事,但蕭錦侃只是笑笑, 並未多言。
直到一罈酒已經見底,蕭錦侃流露出二分醉意時,才說這些金錢珠寶,既然你有心讓給他,那便在你出口的一刻就不是你的。就算他沒有要,也不是你的。
今朝有月聽後並沒有反應過來蕭錦侃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但以他的身份,只要說出口的,都是箴言判詞,決計不會無的放矢。
心裡有事,喝酒要麼醉的很快,要麼越喝越清醒。
在蕭錦侃喝完了最後一杯酒後,衝他擺了擺手,說了聲自便,就獨自回房中睡了。今朝有月咂吧著手中的酒杯,沉吟了片刻,卻是決定當即離開博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