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睿影細細的捋了一遍回憶,發現總有空白的一塊,卻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就這樣消失的乾乾淨淨。
但是這章詩作放在自己這裡終究是個負擔,興許只是自己酒醉之時不慎裝回來的。
畢竟當時那四兄弟已經痛心疾首不能自已,卻是極有可能見詩生情而忘記這詩作本身。
劉睿影決定把這詩作隨身帶著,去博古樓的長街中找一處裝裱鋪子,待裝裱完成之後再送還給五福生四兄弟。
雖然狄緯泰的墨寶異常珍貴,但是死者為大,自己卻是決計不能獨佔這縷忠魂託思。
拿起詩稿後他才看到,詩稿下面還放著一雙鞋墊。
這鞋墊並不是他的尺碼,略微大了些,不過鞋墊這東西稍微大些倒還可以穿用,但若是小了,恐怕就只能當個擺設。
劉睿影對這鞋墊同樣毫無印象。
但是他看到上面有一朵用黑線繡的,精美的墨荷,不由得有些喜歡。
只覺得這肯定是誰送他的一樣紀念之物,可究竟是誰才會送鞋墊給他?
一般這樣的貼身之物,除了自己去買,就只有戀人相贈。
情郎買胭脂送給心上人,姑娘買荷包或親手秀個香囊掛在傾心的遊俠的劍上,都是常有之事。
一瞬間,劉睿影的腦中閃過了兩張面孔。
一個是趙茗茗,一個是歐小娥。
但是他很快又自嘲的搖了搖頭,把這兩張絕色臉龐晃出腦中。
趙茗茗自是不用說,大家閨秀,走到哪裡還帶著個小丫鬟糖炒栗子,想來這些針線繡活可定是從未碰過。
況且自己與別人滿共只有兩面之交,就算是自己有心傾慕,別人有怎會對自己這一小小的查緝司省旗心生留戀?
至於歐小娥,則更是不可能……
讓她提劍殺人肯定是一道最為銳利的鋒芒,讓她衝鋒斗酒,也是一位碗碗見底的巾幗。
但若是讓他繡花,怕是把十根手指輪著刺破幾圈都繡不出顆種子來,更別說這鞋墊上一朵精巧的墨荷了。
劉睿影用手捻了捻,發現這朵墨荷卻是有些脫線,變得鬆鬆垮垮的,姿態樣式也有些不堪入目,毫無先前那般清理雋雅的精氣神。
他有些難過,覺得好像是因為自己多此一舉而破壞了某人的心意,和一個精美的物件。
既然如此,劉睿影也便藉著這陣煩躁而破罐子破摔,索性揪起一根鬆動的線頭,把這朵墨荷徹底拆散。
他覺得這墨荷已然不完美,還不如讓他徹底消失,只留下這一雙光板的鞋墊看著舒坦。
不然每次看到這朵墨荷鬆垮垮的樣子,都定然會再責怪自己一次,與其讓自己如此週而復始的苦惱煩躁,還不如就這樣徹底斷了念想好。
可是當他拆開了這表層的黑線之後,發現這朵墨荷還在,而且全然變了模樣。
在黑線的下面,竟然還有一朵荷,不過是用金線修成的金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