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會作詩這麼順暢?”
歐小娥很是不解。
“我的詩只寫自己。只寫我看到的,聽到的,想到的,得到的。我從不寫別人,也不會勉強別人來看我的詩。若是我寫了文章,終有一天免不得要說些別人故事。即便假託他人之口將自己,那也會感覺有些怪怪的……我不喜歡。”
酒三半撇著嘴說道。
歐小娥不置可否,但她卻很同意酒三半說的自己與別人這番道理。就像她覺得自己是一個戀舊的人,但別人卻總覺得她沒心沒肺。
事實上,戀舊的人從來都不會主動的去回憶。
幾壇酒下肚,酒三半劍對面的姑娘越發的粉面含春。先前的那股子潑辣狠厲的勁頭,似乎都在酒精中慢慢溶解了。
“定西王域沒什麼好酒。”
歐小娥說道。
“哪裡都一樣。酒本無差別,區別只在人心。”
酒三半不同意,搖了搖頭說道。
“那你為何每一口酒都要先倒入葫蘆裡?”
酒勁起,歐小娥終於問了出來。
“我只是想嚐嚐那種味道……我怕出來的太久,走得太遠,忘記了。”
酒三半晃了晃葫蘆。
聽到葫蘆裡的酒石碰撞的聲音後,頗為安心的說道。
“看來你今天沒有喝酒的心。”
酒三半看著歐小娥說道。
“不,我有喝酒的心,但卻沒有心喝酒。”
歐小娥望著碗中的酒湯微微愣神。
“雖說沒有好酒吧,但我還是喜歡西北方。喜歡它的冷風如刀,吹不過天涯,吹不落梨花。”
“祥騰客棧門口就有一棵。”
酒三半說道。
歐小娥起身望向外面。
晨曦在山,天光大亮。
她端起了杯子,猶如布袋木偶般,看著朝陽,一言不發。機械的倒酒,飲盡,再倒。
酒三半也默契的一言不發,甚至外面一向迎著日出亮出喉嚨的鳥兒今天卻也是默契的安安靜靜。
晨光在牆上留下一個溫暖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