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驗屍之後說霍鐵柱的死因是頭部受鈍器擊打所致。按照當時現場的推斷,是他一頭撞在亡妻的墓碑上自盡無疑。
郎中自然成了嫌犯,可他的樣子實在是太普通了。村裡人除了記得他駝背以外根本描繪不出其他一丁點兒其他的特徵。霍鐵柱的兒子因為年歲尚小,還沒取名上戶籍,想找到更是大海撈針。出了命案官府也怕擔責任,就給霍鐵柱定了個殉情自盡。至於其子便掛了個失蹤不再理會。
往後的事再沒人清楚。
霍望這個名字也只剩下他本人和那駝背郎中知道。
等這個名字再傳回霍家村的時候,前面又加了幾個字。
定西王。
天下五王之一。
大家都覺得霍望和這霍家村一定有什麼瓜葛。不然為何他要把堂堂定西王府修建在這裡呢?
況且他還姓霍。
他本人倒是從未透露過一言半語,自然也無人敢問。久而久之,人們也不再惦記這事。霍家村被定西王府取代之後,漸漸地不被提起。
王府自去年起就在翻修。
把正門闊成了五間大扇對開,上面塑著龍脊背樣式的凸起。門欄和窗欞皆是時下最新鮮雕花,大氣不浮躁,襯得起王府的派頭。下面幾十級白玉臺階,全都刻著草原狼騎的形象。無論誰來,都得把他們踩一遍,可想而知定西王的恨意有多深。入了扇門,左右是兩條曲折的長廊,排布著無數房舍,全部住著拱衛定西王府的府衛,中間一條大道直通正殿。
霍望即便是在自己的府裡也是一身戎裝穿戴的一絲不苟。身前的巨案上放著九鳳朝陽紫金盔,堅硬剛毅的面龐雖有些粗糙但更顯滄桑。洪祿齊天青靈瑞獸袍的外面披掛了一整套落日紅雲甲,和整個王府莊嚴肅穆的色調相比顯得精神煥發。
“劉景浩終於還是忍不住想要試試我了嗎……這小小的查緝使有什麼密報的必要?湯銘也太小題大做了。就讓他在定西邊走邊看邊往中都傳話吧。不過話可以回去,人必須留下。將此事通令輝翰,告訴他越州境內匪患橫行,命其率兵剿滅務必徹底!”
霍望用腰間寶劍的劍柄敲著剛從丁州送來的密報匣,劍鞘的上端有兩個古體字:星闌。
丁州官驛。
劉睿影一整套都不敢和李韻對視,李韻卻依舊嘰嘰喳喳的不停和他說話。
“我說兄弟,這麼一活生生的大美女在你旁邊繞來繞去的難道你就能把持的住?”
湯中松和巖子已經開始跟著張學究練武,張學究給他倆發了一個人偶,上面表明了人體的所有經絡,以及穴道,穴位,穴盤。讓他們必須死記硬背下來。巖子捧著人偶開始默記,湯中松瞟了兩眼便失了興致,乾脆跑來打趣劉睿影。
“難道你已經有了意中人?不會已經定親了吧!”
“是啊,她是個特別可愛的姑娘。很善良,就是有點調皮。”
沒想到劉睿影竟認認真真的說道,這下輪到湯中松不知所措了。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所揹負的命格,我生來便得做這遭痛恨的見不得光的事,她的父母當初因謀反之罪死於查緝司之手,不過數年後查明是誣陷。主使者便是我的頂頭上司,天目省省巡蔣昌崇。至於當時那些所謂的證據,卻是由我收集的。也因此,我立了功,從未入流的小吏一躍被欽點為特派查緝使”
說完劉睿影就有些慌,他覺得自己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但是湯中松身上流露出的那種親近感讓他無法設防,這一串子話還來不及向就從嘴裡滑出來了。覺得不對的他趕緊閉嘴,腦子裡卻想起了一首唱曲,是他離開中都城時,城中最流行的唱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