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道:“並非是我不想發放,而是物資空虛。梧桐鎮那邊還沒有補給棉衣。”
我眉頭皺的更深,問道:“前任守將沒有向梧桐鎮申報嗎?”
“報過了,只是崇尚大人還有把物資送到。”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送到?”
“這……”嚴虎面露苦澀,垂下頭,又不說話了。他也想知道什麼時候能把物資送到,不過估計短時間內是沒有可能了。
見他總是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樣,我頓感不耐煩,走過嚴虎,行到騎士們當中,遠距離觀察。這群騎士就夠落魄的,離近再看,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有些騎士身上沒有甲冑,即使那些穿戴甲冑的,也都是破爛不堪,許多人的甲冑都已破損,在破口的兩側穿出小窟窿,再用麻繩將破口系攏。這種甲冑早就該作廢了,而他們竟然還穿在身上,還要上戰場去和蠻兵或者九黎騎兵作戰,生命哪有保障?這樣的騎士又哪能取得勝利?
甲冑不全,有的也是舊的,那新的甲冑都哪去了?我雖然剛剛見到嚴虎,但也不認為他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私扣物資。我猛的轉過身,怒視嚴虎,問道:“騎士們要麼沒有甲冑,要麼就穿著殘破甲冑,難道這也沒有向崇尚申報?”
“這……”嚴虎依然答不出話來。
我故意冷笑一聲,說道:“還是說張隊長你把新甲冑私吞,都拿去換錢中飽私囊了?”
聽了這話。嚴虎的腦袋嗡了一聲,兩腳發飄,險些坐在地上。
私吞軍資,這可不是開玩笑,是要殺頭的重罪。
他驚駭地看向我。連聲說道:“冤枉啊,王大統領,屬下任職期間,絕沒有私吞過一毫一厘……”
“那東西都哪去了?”不等他說完,我厲聲質問道。
“唉!”嚴虎無奈地嘆口氣。事情想隱瞞也瞞不下去了,他低聲說道:“崇尚大人已經有三年沒有向平原鎮發放一盔一甲,導致甲冑奇缺。兄弟們在戰場上戰死了,身上的盔甲便留給新人,如果新人又戰死了,盔甲還要留給下一批的新人。所以兄弟們現在穿的盔甲,都是以前犧牲的騎士們留下來的,看上去是……是有些破舊……”
“豈有此理?!”我聽完,兩眼頓現火光。舞陽、韋刑等人也是大皺眉頭,不敢相信還有這種事。
“你說的都是真的?”
“屬下絕不敢有半句虛言!”
“難道崇尚那裡沒有新的盔甲?”
“屬下不清楚。”嚴虎面露難色。
他不願意提這個問題。因為提了也沒用,崇尚是平原關的總管事,他不肯發放物資,誰都沒辦法。歷任守將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他不認為初來乍到的我能處理好。
我直視嚴虎。良久,一句話都沒說。
在我凌厲的目光下,嚴虎渾身不自在,頭垂的更低,大氣都不敢喘。
不知過了多久,對他而言彷彿有一世紀那麼長,終於聽到我開口說話了。
“張隊長,帶上你的人,跟我走一趟!”
“王大統領要去哪?”
“梧桐鎮!”我快步走到雷電麒麟前,按住馬鞍,縱身上馬。
“去……去梧桐鎮?王大統領去梧桐鎮是要……”
“要物資!”我面無表情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