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下班到家沒有立刻盤問我白天的事情,而是在他媽媽回來後,大家都吃過了晚飯,他才把我叫進了書房裡。
我事先預想了一遍,覺得他應該會先問我被偷拍發朋友圈的事情,可是事實說明是我想多了。
他沒有問那件事,而是直接問我是不是看到過汝巖的女裝照片。
我望著他,他也看著我,我們兩個人就這樣互相審視著,半晌都不主動說話。
後來他不得不又問了一次,不過問句更加深了一步。“你在哪裡見過汝巖的女裝照片?”
“他是誰?你的朋友嗎?”我突然問他。
他一愣,隨即似乎明白了什麼。他說:“汝巖是我的老同學,初中、高中,我們兩個一直同班。”
“這麼說,我應該是見過他的,可是我卻一點兒都不記得了……”我低下了頭,情緒瞬間很低落。
江南不再追問了,他走過來蹲在了我的輪椅旁,握住了我的雙手。
“蘇離,別想太多了。這不怪你,你以前就有選擇性失憶症,這次車禍,更是瘀血壓迫了記憶神經……”他用手摩挲著我的手,語氣溫柔的說。
我抬起頭來望著他,一直望進了他的眼底。我問他:“江南,我以前是怎麼得的選擇性失憶症?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應該是我跟他結婚之前吧?因為從那時開始,我就已經開始將他跟安旭混淆。
他回望著我,突然就笑了。他反問我:“你說呢?哈哈,你說你是因為什麼得了選擇性失憶症的?”
我看著他這張突然充滿了戲謔的臉龐,冷冷的說:“你這麼反問我是什麼意思?”
他把玩著我的雙手,彷彿自言自語的說著:“記憶喪失的主要原因有器官性的原因和功能性的原因兩大類。功能性的原因主要是心理因素,如心理防衛機制受到損害造成的。”
“是你自己啟動了心理防禦機制,所以我才會反問你啊!你以前為什麼會得了選擇性失憶症?你想要逃避的是什麼?”
他站起身來走到了窗前,一把拉開了窗簾,突然問道:“蘇離,你愛我嗎?”
我望著他的背影,他現在看上去似乎很落寞。
“你需要我的愛嗎?”我突然覺得他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來,真的是太諷刺了。
他轉身走了回來,站在了我的輪椅旁,伸出手來撫摸著我的頭髮,幽幽的說:“你是在我的身旁待的最久的女人,我現在覺得我早已經不能沒有你了。”
他繼續撫摸著我的頭髮,撫摸一直滑落到我的肩頸處,那隻大手還在繼續向下探索著,卻被我一把給抓住了。
“練家子就是不一樣,我是永遠也強迫不了你的……”他俯身貼著我的耳邊,說:“你是我的妻子,你有義務餵飽我……”
我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冷冷的說:“我不介意你出去偷吃,只要吃飽了不來煩我就行了。我累了,要去休息了。”
我扣住了他的手腕,令他動彈不得,呲牙咧嘴的不敢喊疼,卻只一會兒的功夫額頭就冒汗了。
“放開我!別傷了我的手!……”他近乎於哀求的口吻說道,我不得不鬆開了手。
沒錯,他的雙手非常金貴,還需要為患者動手術。無論如何,他的醫術是令人稱讚的。
我鬆開了他的手,站起身來緩慢的往外走。江南在我的身後低吼了一句:“你這樣做,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