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深覺,和封疆溝通不如直接去問楚玥璃。於是,他起身去追封疆,卻發現他腳程很快,竟沒了蹤影。大將軍也不是千杯不醉之身,這會兒也算是被封疆給喝服氣了。他心中雖然失落,沒能打探清楚封疆的身世,但是也有了那麼一丟丟兒心滿意足的意思。無論如何,封疆都讓他覺得挺滿意。除了那幾個嗷嗷聽不懂之外,還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物!大將軍稜角分明的臉上,湧現出一分笑意。他坐上車伕的位置,獨自趕著馬車回府去。
至於封疆,他並沒有走。
他以為大將軍還要和他喝酒,於是準備小解一下,回去再戰。卻不知,自己迷迷糊糊地來到地窖裡,衝著一個酒罈子小解之後,想起酒已經喝光了這件事,便尋摸著抱起兩個酒罈子,準備回去接著喝。
兩隻酒罈子在手中掂量一下,覺得酒水不夠多,眼睛在酒窖了一掃,看見了五隻大酒罈子。他豁然一笑,來到大酒罈子旁邊,抱起酒罈子,向上一扔,然後用肩膀將其扛住,用手將其扶穩,這才邁著明顯有些打晃的步子,一路有驚無險地出了酒窖,返回到一樓一看,已經空無一人。
於是,封疆扛著巨大的酒罈子,在店小二的目瞪口呆中,離開了醉仙居。店小二手中的木板掉落,砸在腳面上,這才回過神,跑去稟告掌櫃的。
封疆能去哪兒?
自然是去找楚玥璃。
封疆回到楚玥璃的私宅,在眾人的沉睡聲中,將大酒罈送到了楚玥璃的屋子裡,然後湊到床邊,嗅了嗅楚玥璃的味道,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楚玥璃一直沒睡,卻也不曾睜開眼。得知封疆回來後,她的唇角彎了一下,這才真正進入夢鄉。隔著帷幔,她嗅到了濃烈的酒香,誤以為那味道是封疆留下的,倒也不曾在意。
屋裡靜悄悄的,酒罈子就像紮根到了地裡,和這間小屋混在了一起,唯有酒香在不停發酵,鑽入人的毛孔中,讓人全身放鬆,陷入到沉睡之中。
不知何時,一陣細煙從視窗飄散而入,令楚玥璃睡得更沉了。
門被推開,穿著便服的春冉之走進屋內,一眼看見一人高的大酒罈子,卻並未多做關注。
他來到床邊,掀開帷幔,垂眸看著楚玥璃。
楚玥璃吸了迷蝶香,睡得很沉,又因吸入了大量的酒香,雙頰泛起淡淡的粉紅色。長長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輕輕搭在瓷白的肌膚上,就像一個嬌滴滴的女娃兒,令人心中柔軟。
春冉之伸出手,撫摸著楚玥璃的臉頰,留戀不去。
他早已是一個沒有性別的人,心中懷揣著不陰不陽的怪氣,恨不得將一切撕毀!尤其是,在變成太監之後,他已經憎惡和人親近。而今,也不喜歡,從未喜歡,只是……不煩罷了。
春冉之微微蹙眉,收回手。因為,他不曉得為何因為這份不煩,會讓自己深夜至此。他知道,楚玥璃不待見他,他卻用了迷蝶香,連深夜造訪,都變得鬼鬼祟祟。
春冉之覺得有些氣惱,乾脆伸出手,使勁兒擰了一下楚玥璃的臉。
楚玥璃醒不過來,就像夢魘了一般。她曉得有人在掐她的臉,卻又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的。她試圖反抗,可是連小拇指都動彈不得。這種感覺,她已經好久沒有過了。第一次出現這種感覺,還是在現代,她第一次殺人之後,陷入到夢魘之中,難以走出。而今第二次進入這種狀況,著實令她含了一口老血,待噴。
春冉之在一掐之下,頓覺手感和心情都好到極致,於是……照著她的另一半臉,又掐了下去。
這一次,楚玥璃徹底憤怒了!
這是什麼東西,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她?!我起!我再起!還是起不來。炒蛋啊!
春冉之見楚玥璃的眉頭微微皺起,看得出她此時此刻心情十分不爽,忍不住勾唇一笑,心中泛起歡喜,低下頭,似乎要親她的嘴巴,最終卻是……咬了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