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邑被嚇到了,立刻拍著酒罈子喊道:“沒有!真的沒有!我是幫你試探一下,看看六王爺對你是否真心!喂,你別走,別扔下我一個人!你放我出去吧,我……我不能……不能這麼泡著。我身子骨不好,這麼泡著,要出大事的!”
楚玥璃暗道:能出什麼大事兒?頂多大病一場,讓你消停兩天。
藍邑叫了半晌,無人應。她那顆求生的心,慢慢涼了。為了不被凍死,她一張嘴,咕嘟咕嘟灌下了幾口酒。酒水入喉,果然暖了許多。藍邑想著,既然已經這樣,最壞的打算無外乎揭露真相。若她被發現,楚玥璃也別想好過了!她咬牙切齒地道:“楚玥璃,我記住你了!”張開嘴,又含了一口酒。
楚玥璃拍了拍手:“好啊,記住我吧。最好也能記住,我曾救過你一命。”
藍邑一口酒水嗆入,咳嗽得上氣不接下氣。
楚玥璃給驍乙使了個眼神,示意他隨自己一同離開。至於藍邑,若是腦袋沒病,就應該曉得自己爬出去。
藍邑平復了咳嗽,喊道:“楚玥璃?楚玥璃!”
無人應。
藍邑感覺四肢變得又軟又熱,那被困於皮囊之下的真相,隱隱有躁動而出的意思。且,腹中燃燒起一團火,慢慢爬上她的眼角……
藍邑醉了。
由內而外,由外而內,醉得那叫一個透徹。
她倚靠在壇壁上,身子一點點兒向下滑去。突然驚醒,抬手向上攀爬,卻壓根就抓不住酒罈邊緣。
手指用不上勁兒,腿又軟成了棉花。
藍邑心中僅剩的一絲清醒,在不停嘶吼著:完了,徹底完了……
楚玥璃出了地窖,登上馬車。
白雲間給楚玥璃搓了搓手,說:“父皇讓我進宮,我先送你回去。”
楚玥璃點頭,依偎在白雲間的肩膀上,閉上眼,感慨道:“但願封疆能找到家啊。”
哪個才是封疆的家?楚玥璃沒說。其實,在她心裡,既希望封疆有段屬於他自己的身世,從而有著令人敬畏的身份。無論在什麼地方,身份都是門票。私心裡說,她又不想封疆和大將軍有什麼瓜葛。因為唯有這樣,封疆才是她的,沒有二心,不會背叛,全心全意。這個想法實在太混蛋,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然,在楚玥璃的概念中,她和白雲間的感情廝守,屬於男女之情。卻並不妨礙,她和封疆之間的不同情誼。
當然,她心裡明白,這是大型雙標現場。
若白雲間敢有這種想法,另一條腿就別想留了。
矛盾,真是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