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聞焉被渴醒了。
晚膳炙烤的鹿肉重油重鹽,味道極好,餓了七天的聞焉一個沒把持住吃得有些多了。
當時聞家其餘六人應當沒料到她會出現,也沒料到她會吃那麼多,所以這頓全鹿宴吃得十分,嗯,清靜。
聞焉想起當時他們的表情,促狹一笑,然後撐著身子坐起來,打算下床去喝杯水。
水壺裡的水是涼的,聞焉沒有驚動其他人,站在桌邊端著瓷杯慢慢喝著冰涼的水。
眼下離天亮還早,聞焉沒有點燈屋內很黑,屋外隱隱有月光撒下的清輝,勉強算有些許光亮。
夜色昏昏,靜謐無聲。
整座府宅都安靜了下來,偶爾有微風吹過,樹枝晃動發出沙沙的聲音,搖動的樹影被月光映照在牆面上影影幢幢。
於子夜無人之際來說,有著莫名的陰森鬼魅。
聞焉喝完水準備回床繼續睡覺,但下一刻她放杯子的手一頓,抬眸看向了窗外。
屋外依然安靜,沒有聲息。
然而再細細聽來,一些細微的,不易察覺的聲音又被這夜色放大了很多。
很突兀,那聲音動靜並不屬於聞府。
聞焉繞過桌子走到門口抬手……
嘎吱一聲,緊閉的房門被開啟。
平平常常的開門聲此時顯得十分刺耳,讓人難以忽略。
門內門外的人都停下動作,安靜地看著對方。
但比起門內的聞焉,門外的兩道身影僵硬了一瞬,似乎很意外聞焉的出現。
聞焉仿若跟黑暗融為一體,她的聲音輕得有些飄忽
“原本你們打算今天動手?”
對面的兩個人對視一眼沒說話,然後緩緩拔出身側的長刀,目光冰冷地注視著聞焉。
“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聞焉從黑暗中走出來,嘴角微微上揚,
“現在走,不殺你們。”
那兩人沉默著,他們是殺手有著最敏銳的感知。
儘管聞焉看起來無害,與尋常深閨女子並無二致。
可他們還是察覺到了異樣。
那種毛骨悚然不寒而慄的感覺無法形容,讓他們本能地覺得危險,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