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誠,去查檢視。”姜泠今天穿的外套是中式的,外套衣襟上別著一朵珍珠白花胸針,兼具錄音和對話功能。
老殯儀館沒有空調,通風也不好,加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在場眾人無一不覺得廳內空氣渾濁。上午九點半,哀樂響徹整個大廳,追悼會開始了,在沉重的氛圍下,本來就悶的思菊廳更讓人覺得頭昏腦脹。
剛才在門口致謝的丈夫此刻站在人群中間念悼詞,妻子則垂手站在他身旁,在家人的攙扶下不停抹淚。
悼詞總結逝者的一生,二十二歲的年輕人在她短暫的一生中,多數時候都在按部就班地上課、升學,然後成為父母嘴裡會埋怨嗔怪,但提起來還是帶點小驕傲的孩子。一篇悼詞,寥寥幾句,說不上是總結了二十二年的人生,還是留下了年輕生命的遺憾。
追悼會結束,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推著遺體和家屬一起走進了廳後,留下一眾前來悼念的人低聲議論。
“太可惜了。”有人說。
“是啊,年紀輕輕得了抑鬱症,聽說治了好久都沒治好,最後還是走了。”另一個人附和。
“最可恨的是那些跟風罵她的,這麼優秀的女孩子,就是被那些爛人活活逼死的!”
“有的人自己過得不幸福,然後就去攻擊別人,最後人家被他們逼死了,他們還覺得自己無辜!”
……
前來悼念的人們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著今天的主角,語氣表情中不是惋惜就是氣憤。
“我們準備了車在外面,請大家移步天地大酒店吃席!”不久,逝者的親戚從後面走了出來,引導著廳內眾人往外走。
與此同時,衛斯誠給淩岓發來一個壓縮包,又對著耳麥說,“老洪還真沒猜錯,這姑娘的確是個新聞人物。不過她的事情太多,我把資料整合發過去了,你們有空看看。”
“老洪說還要自己解壓,麻煩。反正現在來看,也不是什麼鴻門宴,他讓你跟我們一起去吃席。”轉述完訊息,淩岓成為了兩邊的傳話筒。
天地大酒店也是老城區的老牌酒店了,但相比之下,還是比殯儀館要“與時俱進”許多。
成俐的父母家人沒打算收份子錢,今天這場宴席完全是為感謝自發悼念的眾人而設的。但來的人也都不是佔便宜的主,大多數人都選擇把份子錢硬塞給那對夫婦。衛斯誠來的遲,又沒參加追思會,是以多塞了點錢在信封裡。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不知從哪沖出來一個人,這人撥開人群,手裡捏著一個瓶子,對準追思會上給眾人送花的姑娘就是一潑。見狀,有人出於本能避開,也有人驚叫著摔倒在地。
說時遲那時快,離被襲擊的女孩最近的衛斯誠一把將人拽過來,因為用勁兒太大,兩個人一起摔在地上,但總算沒讓她被潑到。
事發突然,淩岓下意識護在洪鐘和姜泠面前。現下趁著潑液體的人也在愣神,他趕緊上前將那人的胳膊反擰起來制服住。姜泠也循著聲音把師弟和姑娘扶起來。
“哎喲我的天,有紙沒有。”——剛剛摔倒的時候,衛斯誠剛好撞到姑娘的胳膊肘上,這一肘搗得他鼻血直往外冒。
“我這兒有,我這兒有!”女孩從包裡拿出一張紙遞給對方,連連彎腰道,“謝謝您,謝謝您!”
好好的一場宴席被這個意外打斷,成俐的父母正趕過來看情況時,民警也撥開人群過來了。
“帶回去帶回去!”年長的那個民警從淩岓手裡接過作案人,態度嚴厲。
“你們方便的話也跟我們走一趟,做個筆錄。”另一個稍顯年輕的警察把地上的瓶子放進證物袋裡,態度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