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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過藥了。
南北的話還沒說完,她就被宋清然打橫抱了起來,身體離地,她全身乏力,怕自己摔下,下意識地就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大約是病了,腦子的反應就有些遲鈍,她愣了下,才開始掙紮。
宋清然沉著臉,下頷線條緊繃,輪廓冷硬,手上的力道越發的大,牢牢地將她箍在自己的懷中,一言不發。
南北沒什麼力氣,身上又發熱,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感官反倒更加敏感,她能感受到宋清然身上的冷氣和涼意,也能感受到他緊繃的肌肉線條,帶著足夠的安全感。
宋清然,你放開我,我可以自己走。
宋清然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般。
南北掙紮得越發厲害了。這是在她工作的地方,宋清然就這樣抱著她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員工會看到,又有多少奇奇怪怪的流言。
宋清然擰著眉,垂眸問他,語氣是冷的,但是語速卻又帶著無可奈何的溫柔:去醫院?
南北不說話。
宋清然笑了下:那好,那我抱你出去。他說著,就要開啟辦公室的門,南北已經能聽到辦公室門外熙熙攘攘的人聲了,她一擰眉。說:好。
宋清然笑意更深,倒沒再說什麼,把南北放了下去。
南北雙腿落地,還有種病中乏力的不真實感。
宋清然跟在了她的後面,說:你身上很燙,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南北臉上的表情很淡,慢慢地朝電梯走去,電梯門關上,裡面就只有她和宋清然了,她說:我可以自己去。
宋清然:我也要去醫院。
南北病得難受,她也沒再說什麼了。
醫生抽了血之後。就給南北輸液了。
南北坐在輸液室的椅子上,她垂眸盯著自己的手背,護士的針頭紮進了血管裡,血液倒流,然後又慢慢地流了進去。
護士說:這位先生,跟我去拿你女朋友的藥。
護士沒有多想,她剛剛看著宋清然跑上跑下,又對南北很瞭解、很體貼的樣子,自然認為兩人會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南北抿了下唇,沉默不語。
宋清然低沉的嗓音傳到了她的耳朵裡:好。
盡管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南北卻彷彿能從中聽出他的欣喜,她覺得諷刺,人是不是都是這樣,很犯賤,當初她那麼喜歡他的時候,他又那樣冷淡,現在她不願意理會他了,他又裝出一副倒貼又卑微的模樣。
輸液的藥水很涼,她的手背都被染上了點點的涼意。
她閉上眼,嘴唇很幹。
眼前閃過的畫面都是過去二十年的,零零碎碎的,她愛一個人的時候,真的很卑微,身在局中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但那個時候,她願意為了愛情忍受,她好不容易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