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華雲修離去,雲蓁忽的抬步直奔自己院子而去,她面上泛著的冷色讓人不寒而慄。
“郡主。”未名亦步亦趨的跟在雲蓁身後,眼見雲蓁提筆,極有眼力的忙上前想要替雲蓁研磨,無奈她現下雙手無力,研磨的十分吃力。
雲蓁瞧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道。“不必了,你好生歇著。”
未名手指微微一抖,抿了抿嘴,將手指收回袖間,而後垂眸靜靜的退到了一旁。
雲蓁飛速寫下幾個字後,捏著紙張在手,輕輕吹動了片刻,將上頭的墨汁吹乾,塞入信封之中,偏頭瞧了環兒一眼,伸手將手中信件塞給她,迅速道。“將這封信讓人送到鎮南王府,必定要送至鎮南王手中,你可懂?”
瞧著雲蓁那十分沉寂的面容,環兒點了點頭,也不多話,便要從房內退了出去,卻不料雲蓁陡然叫住了她,沉聲道。
“等等,你且讓人注意著,若是前頭有何異動,便讓人前來通知我。”
“是。”
雲蓁的指尖在桌案上不斷敲擊著,也不知思忖到了什麼,冷笑一聲,眸底寒芒乍起。“好個華子敬。”
她的目光無意之間掃到了一旁站著的未名身上,目光觸及到她被輕紗包裹住的五指,不由沉聲道。“未名,過來。”
未名正巧站在燭火邊上,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眨動,落下一片陰霾,抬眸瞧了雲蓁一眼,而後幾步走至雲蓁身前站定。
注意到雲蓁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緩緩挪動,未名眉頭微微一蹙,心口不由溢位一抹苦澀,似乎惶然之間好似明白了自己日後的命運般,畢竟,雲蓁既然今日將她拖到了德懷王身前,還將她的身份說了個通透。
也罷,畢竟當初華桑公主離世,她便該跟著去了。
便在未名腦中思緒亂轉之間。
她的一雙眸子不由自主的挪動到雲蓁一張一合的唇瓣上,眼瞧著那豔麗的紅唇上下輕啟。
她驚愕抬頭,對上雲蓁的眸底,吃驚道。“郡主,你,你說什麼?”
雲蓁忽的偏頭傾聽了一陣,目光微微凝聚在窗臺處,眉頭逐漸緊鎖在一起。
“郡主....”未名面上的緋紅還未升起,打眼瞧見雲蓁這個架勢,登時順著雲蓁的目光向著窗臺瞧去。
便只見從窗臺之間躍進一人來,正是許久不曾與雲蓁打過照面的白契。
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雲蓁身前,將手中的信件遞到桌上,身子便微微晃動,不見了蹤跡。
雲蓁喉口間溢位一抹幾不可聞的嘆息,而後便在未名的注視之下,伸手捏起了那封信件,頓了頓,對未名道。“你仔細想想。”
說罷,她攤開信件一瞧。
發覺裡頭的字跡雖是潦草,但云蓁瞧著甚是眼熟,不由微微一怔,打眼掃見信件裡頭寫著的幾句話後,雲蓁面色變的異常難看。
這乃是錢謙的親筆書信,說是酥雨不見了,宮內傳出訊息說是盧校尉吃壞了東西,身子不適,讓他入宮頂值。
華子敬這又是將華雲修請進了宮,又是將錢謙拉了進去。
到底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對錢謙已經起了疑心?
雲蓁沉吟了片刻後,從椅子上站起身,重重拍在桌上,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