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德懷王的面上浮出一抹甚為古怪的狐疑之色,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掃視了雲蓁一圈。“你?”
雲蓁也不廢話,唇角略略一勾,上前一步,從那書冊底下抽出那張皇宮佈陣圖,目光在那圖上掃視了一圈後,漫不經心的開口道。“父王原本是如何打算,你我腹中都有計量。”
“民能載舟亦能覆舟,這話倒是有理,只是父王可曾想過,若是再拖下去。”雲蓁眸色流轉之間,寒芒乍現,讓德懷王心中浮出了一個荒謬的想法,他方才略有失神,便聽雲蓁繼續開口道。
“待到華子敬在眾目睽睽下登上了那個高位後,到是父王再有動作,便是大逆不道了。父王莫忘了,百姓關心的並非是誰能坐上那個位置,而是,那個位置上的人,能不能給他們安穩。”
“朝堂內殿有唐晉元扶持,邊境國軍又有人掌權,若非是犯下大錯,誰人能將他拖下來?”
聽到雲蓁開口如此說,德懷王的目光不由略略沉寂下來,目光緊緊鎖在她面上。“你可知曉自己在說些什麼?”
“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是誰人教給你的?”也不知是不是被雲蓁窺中內心,德懷王面上在一剎那之間漲的通紅,就連手指指尖都有著片刻的顫動。
雲蓁抬眼窺進德懷王眸底耀著的警惕,她唇角嘲諷般一勾,手指在單薄的紙張上略略一彈,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父王莫忘了,雲蓁乃是您的親生女兒。”
德懷王聽聞此話,不由微微一怔,登時便反應過來雲蓁這話乃是什麼意思。
她華雲蓁乃是他的親生女兒,與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根本就沒有旁的立場去挑唆他。
德懷王回過味後,面色一僵,目光一眯,打眼掃見雲蓁身後默不作聲的華雲修,心中略略沉吟,幾乎便認定這些事情雲蓁乃是從華雲修那處聽來的。
他面上登時浮出一抹不愉之色。
在他瞧來,女子本就不得干政,泠國讓華桑掌權只是因為陛下無嗣,無可奈何之下方才如此。
況且,他一直覺得,若非是因逆天而行,讓女子當政,泠國現下又豈會亂成如此模樣?
故而他心中十分排斥雲蓁在自己面前指手畫腳的,心中本就對華雲修甚為不滿,現下認定雲蓁能夠知曉,甚至想要攙和在這些事情之中,十有八九乃是因為華雲修長期在她耳邊唸叨。
雲蓁方才變成如此。
因為以往雲蓁的那些荒唐事蹟,德懷王本就對雲蓁甚為不滿,若非是雲蓁那張與華桑相差無幾的面龐,還有幾分用處,這個女兒怕早早就被他處置了。
沒想他以往對她一忍再忍,雲蓁竟是還不知足,現下竟是想在這政事上橫插一腳,當真想要模仿她那個入土為安的皇姐?
雲蓁一直細心觀察著德懷王的面色,眼見德懷王露出如此表情,心中便大抵估算出了他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心中甚是不愉,當年她以稚齡女子身,掌權泠國大權,那些老頑固在朝堂上,給她擺盡了臉面,統統就是這麼個表情,被她折騰了幾次之後,不也還是老老實實沉寂了下去?
只是雲蓁心中清楚,現下不比以往,有些事情也著實不可強求。
“父王你莫不是覺得,你的那些心思,藏的極好?”雲蓁眉梢微揚,指尖在桌案上幾點。“關於政事,雲蓁自知見識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