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道理,趙少齊也是明白的。
“起來了。”趙少齊的兩條腿已經廢了,就連坐都坐都不起來了。
身下的馬車在緩緩走動中,這個馬車乃是用鐵欄特製,便是有武功之人,也要費些力氣,方才可能打碎這個柵欄,從這馬車中逃出生天。
更何況,這一車的老少婦孺?
因為多多少少有所反抗,圍坐在一旁的趙府人多多少少身上都帶了傷。
“哭什麼哭。”馬車乃是全封閉的,便是囚車還有窗戶,而這個卻沒有。
抓他們的人,好似要一點點磨光他們的意識一般。
若非是偶爾有人從外頭丟進些水和食物來,他們都不知道外頭現下是白天還是黑夜。
“嗚嗚。”趙少齊迷迷糊糊之間好似聽見了有人的哭聲。
那個聲音,趙少齊只能勉強分辨出,應當是他父親某個庶女中的一個。
但是到底是誰,他也無法分辨出了。
“都是他們非要逃。”
“現下被抓住了,帶回京都了,下場怕就是五馬分屍,或者是千刀萬剮?”
這樣恐懼之間冒出來的話,這幾天趙少齊不知聽了多少。
他這幾天,躺著一動不動的,若非是他的身體摸過去還是熱的,那些人還以為他已經死了。
這些人在後悔自己當初為何要從縛虎牢中逃出來,而他則在思索,為何他竟是輕信了她?
安樂既沒有趙沁繡動人心魄的美貌,也沒有趙雅秀的精巧可愛,她甚至只能勉強算是個清秀的姑娘。
趙少齊一直是十分倨傲的,畢竟有個萬里挑一的妹妹,他的眼光,也不自覺的便高了起來,在趙相未曾落魄之際,京都內多少名門閨秀等著他挑?
卻不料想,他千挑萬選,選到如今,竟是瞧上了自己父親的姨娘。
姨娘便也就罷了,現下如此情況下頭,也無人說什麼。
他費盡心思的將安樂從那裡頭救了出來,卻不料想,竟是硬生生的將自己原本的生路,給徹底斷送了個乾淨。
就斷送在了一個女人手中。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趙少齊永遠都忘不掉父母自盡之前投過來的那個眼神。
若是逃了出去,便是不能像是以往那般風光,但是正如沁繡所言一切慢慢來,只要人活著,終有一日,趙府冤案會翻過來的。
屆時父親便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風光無限的左相。
恍惚之間,也不知過了許久,久到周圍的那些人好似都沉沉睡去沒了動靜,趙少齊好似聽見了安樂的聲音。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