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打破骨頭連著筋,便是刻意疏遠下來,許老太爺覺得,咱們現下的太子殿下,可會覺得,許府與鎮南王府毫無干係?”
許老太爺撐在柺杖上的手指略略抖動了片刻,這話若是先前雲蓁開口便說出來,他心中怕是還存有幾分不信的。
但是現下聽雲蓁鋪墊了這麼許多,許老太爺發覺自己竟是尋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便在此刻,雲蓁又開口道。“許老太爺可曾深思,為何,太子殿下等了這麼久,方才準備下個月舉行登基大典?”
雲蓁聲音不大,落在許老太爺的耳膜之中,卻不由讓他心中微微一動,渾濁的瞳孔略略放大了一些。
“因為,他手中並無傳國玉璽。”
許老太爺下頜上的鬍子,似乎這個時候,感覺到了其主人心中的激動之色,不自覺的便抖動了一下。
在雲蓁的矚目之下,許老太爺聲音已經不復先前的沉穩,厲聲道。“郡主可知你現下說的到底是什麼?”
華桑公主代父掌權泠國數十載,這傳國玉璽,陛下自然是傳至在她的手中。
泠國的傳國玉璽,十分獨特,分為子母雙印,原本僅是一塊完整和氏璧打造而成,只是當年不知在那一位祖皇帝手中,被損壞了一次,原本是不吉之兆,可怪就怪在,那裂痕,正好從中裂開。
分成了兩邊,瞧來十分精緻,精雕細琢都比之不過。
況且玉璽裂開之後,原本臆想之中的不祥之兆未曾出來,反倒是泠國那幾十年下來,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直到始皇帝病逝,也未曾再掀起戰亂。
這子母雙印便一直作為福吉之兆給流傳了下來。
也正是因為那道裂痕,泠國玉璽便有著的獨特之處,及其難以模仿。
而華桑公主平素裡頭,僅用子印,母印被她收了起來,若非是撞上什麼十分緊急的事件,平日裡頭,是絕不會將子母雙印一同拿出來的。
雲蓁卻一眼瞧出許老太爺震盪的心神,與他現下的色厲內荏。
“老太爺若是不信,那大可去問問令孫,這些日子來,華子敬用的可僅僅是子印?”
許老太爺也並未有取證的意思,心中不由很是混亂。“按照郡主所說,那麼,太子殿下想要從趙老手中獲取的乃是母印?”
華桑逝世之前,雖說,十分信賴趙老,但是這傳國玉璽非同小可。
怎麼也不可能將這東西交由趙老才是。
許老太爺在腦中飛速思索了一圈,蹙了蹙眉頭。
許老太爺在想什麼,雲蓁十分清楚,故而她在許老太爺的矚目之下,緩緩搖了搖頭道。“並非趙老所想的那物件。”
那母印乃是由她親手收好的,現下定然還會在她原本放置的位置,而華子敬處心積慮的想要從趙老那處得到的東西,怕不是那個。
怕是,那個東西吧?
雲蓁思及此,目光微微一沉,手指微微一動,想起趙沁繡離去之前,遞給自己的那枚金簪。
趙沁繡特意晚了一天與趙相等人錯開走,也要見她一面,想來不是為了當面與她道謝,而是為了將那枚金簪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