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跟在瑾姑姑身側七八年,旁人錢謙不信,但是未名所說的,還是有幾分的分量的。
未名只是淡淡掃了錢謙一眼,便極快的撇開眼去。“若是錢將軍不信奴婢,奴婢無話可說。”
“畢竟奴婢並未是將軍的枕邊人,將軍心有偏袒,也是人之常情。”這麼一句下來,將錢謙所有的疑問都堵在了喉口,他喉結上下滾動了片刻。
瞧著未名的側臉,不知為何,錢謙竟是生出了幾分挫敗之感,他唇線緊抿。
“未名。”
沒想到一向性格溫順有禮的未名會說出如此話來,便是雲蓁也不由有些微怔,未名揹著身,錢謙瞧不到未名的正臉,故而不曉得她此刻乃是什麼表情。
雲蓁卻是能夠清清楚楚瞧清未名此時神色。
頹然之間猶自帶著一股哀慼,似乎注意到雲蓁在瞧著自己,未名斂眉微垂,靜靜站在了一旁。
雲蓁心中訝異,頃刻之間好似明白了什麼。
“將軍。”知曉未名也是個要強的性子,錢謙對於這方面又甚是遲鈍,雲蓁微微一頓,分散開錢謙的注意。“將軍聽完這些,即是未走,想必心頭已經是信了大半。”
錢謙總覺有何地方不妥,但一聽雲蓁如此相問,登時調轉過目光,想到若是雲蓁與未名先前所言乃是實話。
那酥雨。
他也不是蠢人,只是當局者迷罷了。
此刻仔細一想,自打雲蓁來過,酥雨便立即向自己坦白,並且撤去了藥草,這些日子雖未曾明說讓自己依靠華子敬。
但明裡暗裡,跟他提點過不少次了。
若事實當真如同郡主所言,那麼自己....
思及此,錢謙只覺的心尖一涼,身高八尺的漢子一手撐在桌案上,怔怔出聲。
一個鐵血大漢沾染上這情情愛愛竟是變得如此拖沓。
瞧出錢謙此刻的心亂如麻,雲蓁也不好多說些什麼。
房內竟是一時靜寂下來,許久之後。
一旁站著的未名竟是噗通一聲跪倒在了錢謙身前。“將軍。”
“你這是做什麼?”錢謙嚇了一跳,忙伸手想要去攙扶起未名,卻被未名伸手推開。
未名低垂著頭,聲音不自覺有些哽咽。“將軍對待公主一向是一片赤誠忠心,奴婢是從未懷疑過的。太子不仁,嗜殺嫡姐,陷害忠良,此等不忠不義之君,日後若是做了這泠國的皇。百姓怎可得安生。”
“將軍此番自身難保,出了這扇門,還請將軍將今日郡主所言盡數統統忘個乾淨。”未名說罷,便想要彎腰叩首。
錢謙怎能平白受她如此大禮,眼見雲蓁竟是毫無反應,登時急了,伸手便握住了未名細小的胳膊,微微一使勁,便將未名提了起來。
“你這是幹什麼?”
“本將先前不知曉便罷了,現下知曉了,怎能袖手旁觀?”錢謙話未說罷,便只見未名眼含淚水,兩頰早已淌滿淚水。
他登時慌了神,猶豫了片刻,伸出粗糙的手掌,猶豫了片刻,登時小心翼翼的擦拭掉未名面頰上滑落的淚珠。
“你,你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