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如此,郡主怎能如此心狠手辣?直接拿一個活人試毒?”眼見德懷王面色略有鬆動,靜側妃也顧不得去裝什麼賢良淑德了。
哪料雲蓁冷笑著,竟是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靜側妃。
雲蓁眉梢淡淡一揚。“她不是自己說的,這藥要害人致命,得按照先前的分量,下個一兩日方可奏效,此番頂多不過乃是腹痛一陣罷了。”
“不過是小懲大誡,”
“她既是敢滿嘴扯謊,自然得承擔起這個責任。”雲蓁淡淡掃了靜側妃一眼,在靜側妃還未開口之際,便陡然將聲音拔高了八度。
“環兒!”
早早便在門外候著的環兒在下一秒便帶著一個低眸溫順的女子進了來。
那女子極為守規矩,進了房內好似對房間所有事情不敢興趣一般,只是安靜的垂眸站著。
“這乃何人?”德懷王不知曉雲蓁此番賣什麼關子,打眼瞧見雲蓁讓人帶著一名從未見過的女子進房,不由開口問道。
她裹著件看起來漿洗了許多次的青色長袍,五官也算不得精緻,組合起來卻別有一種淡雅滋味,她聲音清潤,目不斜視的躬身給德懷王行禮。“民女柳七七,見過王爺。”
“柳七七?”德懷王蹙眉,一番打量便知這女子定當不過是出生平民,聽聞這個名字之際,隱約好似有些耳熟,他仔細琢磨了片刻,卻是不知到底是在何處聽聞過。
一旁站著的靜側妃在聽見柳七七這個名字之時,心頭不住一陣發慌,德懷王不清楚這柳七七乃是何人,她卻是十分清楚的。
畢竟這柳七七之名,在京都內這些名門貴婦之間流傳甚遠,比這名女子醫術高明的大夫,京都內比比皆是,但她醫術妙便妙在,專攻女子的疑難雜症,尤其是孕期的女子。
雲蓁在這短短時間內能將柳七七請入府內,自然不可能是毫無準備。
想到此番,靜側妃如墜冰窟,手腳冰涼,目光死死定在雲蓁面上。
柳七七不卑不亢的在德懷王的示意下起身。
雲蓁淺淺抿唇笑道。“柳大夫妙手回春之名在京都內流傳已久,今日能請柳大夫前來,真是萬般榮幸。”
這乃是場面話,柳七七自然是清楚的,她淺淺一笑。“郡主客氣。”
說話間,柳七七方才抬頭眸色一轉,不動聲色的將房內場景盡收眼底。
隨意的寒暄過幾句,雲蓁便直接開口道。“此番請柳大夫前來,乃是想請柳大夫瞧上一瞧。”
柳七七瞭然的點點頭,正想要抬腳向著床榻邊而去,不料雲蓁卻突然叫住了她。
在眾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之中,雲蓁微微一笑,伸手隨意一指,指向那額冒虛汗,渾身癱軟無力的醫女。
“不急,柳大夫,先給她瞧瞧再說。”
京都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赫赫有名的幾位大夫,柳七七乃是其中唯一一名女子,那名醫女雖說被腹痛折騰了這麼許久,但此刻意識還未完全流逝,在瞧見柳七七的那刻,登時心涼了半截。